下方有朝臣颇为可惜的摇摇头,又是一个走了别路的女子,啧,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香消玉殒。
哎,贺玥侧眸望向宁如颂,说说话呗,狗男人,别装深沉了。
女子纤细柔软的手在桌下主动的覆上男子的手背。
宁如颂敛着幽眸,启唇,“太子妃做决定就好,想收便收一下吧。”
若是不安分,那便是死有余辜,若是安分,以贺玥的脾性,这个兰国女子也能过的不错,一念之差,就看她如何选了。
“那本宫便收下吧。”贺玥温婉的说道,不收下也不成,后续谁知道还会整些什么事出来。
太子妃难当,谁爱当谁当!
茉儿满心欢喜的应下,屈身行礼,“茉儿谢过太子妃!”
贺玥轻点头,算是全了礼数,她倏然轻蹙起眉,服了!她的脖子呀!这些珠翠真重,不愧是真金白银打造的,还有玛瑙、翡翠,如果通通换成银票该多好。
其实这锅得吕嬷嬷背,因为想着这是太子妃第一次出现在宴席上,于是净挑着雍贵却雅致的珠钗,个个都是颇有重量的物件,而贺玥平日里又是个疲懒的性子,装束越简单越好,一时间肯定觉得沉重难耐。
茉儿的归属问题得到解决,下面的附属国就接着呈上贡品。
再过上一个时辰,宴席才接近尾声,靖穆帝起身照旧讲了几句辞旧迎新的话,这个宴会才彻底结束。
“祝陛下万岁!万安!大云朝永享盛世!”
众人跪伏在地,口中讲着统一的奉承话,贺玥亦然跟随着。
……
回到碧院的贺玥第一件事便是唤吕嬷嬷给她发髻拆掉。
“本宫快不成了。”
吕嬷嬷手上麻利的将发髻松散开,“太子妃等会儿泡个热汤,松弛松弛。”
宁如颂在她身侧,微寒的手抚摩着她的后颈,“以后带少一些也无妨,按照你自个的心意就好。”
他的力道适中,贺玥舒服的眯了眯眼,口头上回应着他,“听殿下的。”
另一边,茉儿被小梨子领到碧院一个单独的耳房里,她毕竟身份特殊,就算担的是二等宫女的名头,可待遇却比大宫女还体面,耳房里头还配了单独的净房。
小梨子面带不屑的打量着茉儿,异域女子长得就是高挑,都同男子一般高了,不过还是一个靠脸的狐媚家伙,一瞧就知道不是良家女,真希望太子妃不要搭理她。
“这就是你的衣裳。”小梨子手上拿着包裹碰了碰茉儿的手臂,示意她接过去,“私底下随你怎么样,面对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你得自称奴婢,一口一个茉儿像什么样子!”
“啊!”茉儿突然红了眼眶,瑟缩着右臂。
发生的太突然,小梨子都懵在原地,急了,“我可没怎么着你,你不要乱掰扯!”
茉儿可怜兮兮的摇头,“不怪您的,是我手臂上有伤。”
她取下右臂上的臂钏,只见有着一个狰狞恐怖的伤口,还有一道仿佛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青紫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梨子不敢看伤口,侧着头问道。
“臂钏尺寸有些小,但是来不及打造一个新的,是练舞的时候,就将手臂磨成了这样。”茉儿言辞苦涩。
可是小梨子却没看到茉儿眼眸晦暗难辨,哪还有半点娇软模样。
令人生厌的规矩
今日已然算是初春,霞光撒在碧院的琉璃瓦上,古树在这短短几日增添了几抹盎然的葱绿,轻拂过的风湿润中带着泥土的涩味。
靖穆帝封笔一月,宁如颂也迎来一月的朝假,他难得的不用早早离开碧院去处理公务,睁开冷凛的凤眸,感受着怀里的温热,垂首只见贺玥枕着他的臂弯睡的香沉,稠丽清艳的小脸泛着红,他就这样静静的端看会,才动作缓慢的起身。
金丝挑绣的幔帐被撩起又放下,宁如颂下了床榻,里衣的衣襟有些散开,隐隐约约的露出暧昧的红痕,他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出了寝殿到暖阁。
鸳鸯被中赴云雨,实乃夫妻常事、乐事,有何不敢让外人知道,更遑论一群卑微的宫人也没胆子议论。
宫人伺候着他洗漱,小关子谦卑的跪在地上给他系着扣子,宁如颂隽雅疏朗的眉目中带着不多得的闲散,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孤先去练武场练武再回来,太子妃如果先醒了想用膳,便让她先用,不用等孤。”
磨穿铁砚、绳锯木断,清傲的太子在自己尚未察觉的日头就学会了体贴。
“是,太子殿下。”宫人们跪地恭送太子。
总拢着所有的时间段,也就半年而已,要不是太子殿下时常要在长信殿面见外客,怕是碧院都能将长信殿给顶替了。
再过了一个时辰,贺玥才悠悠转醒,身子疲软的半坐起身靠在床上,乌发散乱的落在肩处,她轻声唤宫人进来伺候。
嗓音虽然轻缓,但是却平静无波。
殿外茉儿端着盛着温水的脸盆,她是二等宫女,吕嬷嬷出于种种考量没有分配给她重活,只是端茶倒水罢了。
“太子妃是慈和良善的主子,你莫要起了别心,做好当奴婢的本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吕嬷嬷阴沉着脸警告茉儿,茉儿畏畏怯怯的点头,娇艳的容色在晨间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动人,她的的确确是个稀世丽人。
“吕嬷嬷,奴婢定会遵守为奴的本分。”茉儿一副伏低做小的做派。
她感受着胸膛和手臂的疼楚,心里哂笑一声,怎么任何一个人都觉着贺氏是一个温良纯和的大善人,贺氏夺刀刺进她胸膛的时候,可丝毫没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