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远。”
“嗯。”
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向着他的体?温蜷缩,俨然一副害怕被抛下的、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如果我从天上坠落,你会接住我吗?”
窗外海风呼啸,若是?凝神,还能听见海浪拍上沙滩的颗粒感。
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答。
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幼稚,又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答案,本就是?梦话,连她自己都未曾想放在心上。
但就在她翻身入眠的那一刻。
有人倾身而?来,替她理?顺后颈压住的长发,郑重的捏了捏她的无名指。
随后,她的耳边抚过寡淡的,低沉的,毋庸置疑的一句——
“我不会让你坠落。”
……
眼前?的讥笑宛若深层的牢笼,沈暮帘缓缓抬起眸,静静掠过每一张丑恶的嘴脸。
一众的生面孔,应该是?某位坞港的东道主?请来的外客,对坞港或许只是?略有耳闻,并不了解。
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她俯首,已经?有人焦躁不悦,端着酒杯往沈暮帘脸上凑:“小姐,我喝一杯,你脱一件……”
她却避开男人挑开她外衣的动作?,无波无澜的接过他手中的杯盏,缓缓垂下眼:
“几?日前?,我亲手将玻璃插入一个人的掌心,从身体?中溅出的血,倒比这要红些。”
声线极淡,甚至没?有什么情?绪,却莫名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但只是?转瞬间,他们便相互打着哈哈,像是?笃定了她在唬人。
一介弱女子,这样细瘦的手腕,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魄力?
于是?他们变本加厉,要把沈暮帘搬上‘餐盘’活剥干净,这么混乱的席间,已然有人迫不及待伸向她胸前?的蝴蝶结——
在他扯开的那一瞬,眼前?忽的闪过一寸银光,沈暮帘亮出藏在荷叶袖中的餐叉,猛地朝他的大腿插去。
动作?干净利落,大刀阔斧。
可她并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仿佛遇见这种?事已是?家常便饭,男人早有预料,行云流水的闪避,尖锐带着果决的破空声自西裤边缘划过,却没?能伤到他分毫。
“这么执拗的性格,”男人眼中带着狩猎的兴奋,“希望你到了床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