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楼津渡该不会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她这个心理科头号病人的病情,好在年底的时候发一篇以她为例绝无仅有的sci医学论文从而助他晋升职称吧???
上心6
没找到雾忱儿,楼津渡直接到通往港岛的东岸码头堵人。
一天就四班船来返港岛与港城。
第三班船还没停靠海岸,他攥着两张船票,坐在前往码头必经的石头小径旁,一张双人椅的一侧。
左顾右盼,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女人。
时至下午,啪嗒一声,他怀里扔进来一块眼熟至极的卡牌。
紧接着,又一声哐当。
蓝色号码牌摔进他怀里。
他抬头,完全没气意:“来了?”
雾忱儿向后一退:“你的东西还给你,我的照片就不劳烦楼医生再保存了。”
“你看到了?”楼津渡低头翻转就职卡,背面照片被小刀划得稀烂看不清人脸,他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张照片,为什么要毁掉自己。”
“我还想问你,”雾忱儿有些生气,问题接二连三,“你留着我照片干什么?你让机器人把一号留给我干什么?你对我的研究都到哪一步了?”
“……啊?”他反应了会儿,什么叫我对你的研究到了哪一步?
“装什么傻?你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特别想研究我这个怪病吗?你接受外聘从没法割舍的急诊室跑到港岛基地当军医,难道不是为了研究我的病情以此为趣吗?”除了这个念头,雾忱儿想不到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她刚入职军校的照片。
暗恋她?简直有病。
她压根没往那方面靠想。
越想越难以压抑“孟乔森综合症”引发的躁郁症。
楼津渡忙起身,指了指一旁座椅:“坐下慢慢说,第三班船还有一个小时才靠岸,有的是时间。”
“谁跟你有的是时间。”
暴躁难静,雾忱儿扯着左手臂的纱布,右指尖狠狠掐入尚未粘合的刀口,以一种自虐的方式获得心理快感。
血腥、残忍、下得去手。
楼津渡心角一抽,仿佛疼在他身上。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手臂却悬在半空落不下去,索性作罢收回手臂,语气心疼:“你这行为,不是第一次对吗?”
他视线一偏,落到她左腕刺青——
颜色鲜艳,一半橙黄一半紫灰,中间偏右的位置有一颗殷红地球。
而偏左的地方有一句法语。
——【s’epteri-】
他略懂一点法语,意思应该是,接纳自己。
图案覆盖面积大,却还是能一眼看到,刺青之后有一道泛白疤痕。
很明显,那是割腕留下的创伤。
“痒了而已。”
雾忱儿嘴硬,“我是军人,身体属于国家,自杀遭人唾弃理应被判处死刑。”
“既然是军人,怎么会有刺青。”你是当我傻子吗?楼津渡本来不想说的,却忍不住说:“你的病例表我都看过,光是自杀的几种方式你都试过,但不幸的是没一次死成,这还不能反映现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