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遗憾,她并不需要做出抉择。
时鸢翻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伏在母亲的膝上,歪头望着母亲:“那我要是不选呢?”
李毓秀女士愣了一下,明显是误解了什么,压低声音给出建议:“那你就随便挑一个,把另外两个养在外面,收获三倍幸福!”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了避免继续这尴尬的话题,时鸢迅速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
手机上是闻妙歌早些时候发来的消息:“怎么样?我给你订购的‘男朋友’表现还不错吧?”
时鸢冷笑着回复她:“简直太棒了,如果不是今天我家来了三个‘男朋友’的话。”
下一秒,闻妙歌的视频通话就弹了出来,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展露无遗。
时鸢不敢直接接起,怕会被父母听到,戴上耳机躲进洗手间,才按下接通。
“姐妹!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闻妙歌几乎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求你了快让我吃到这口瓜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时鸢拣了重点讲,只是有意略过了与陈朝予独处的部分,省得闻妙歌痛心疾首,又对她恨铁不成钢。
“所以,除了陈朝予和商敬言之外,还有一个既是你基友又是你学弟的男小三哦不男三号?”闻妙歌嗑着瓜子,啧啧有声,“鸢鸢,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了。”
时鸢可不敢接受这样的“恭维”,和她笑闹了一阵,感叹道:“其实真该多谢商敬言的,毕竟他听说以后愿意过来帮忙,已经是很难得了。”
可惜来的时间不巧,让时鸢的谎言不攻自破。
她切换聊天框,心中估算了一下礼品的价值,准备给商敬言转账。
闻妙歌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表情难得认真。
“鸢鸢,你真的觉得,他只是单纯过来帮忙吗?”
时鸢的手指轻轻一颤,停在了点击转账的前一刻。
只是因为闻妙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商敬言就甘愿充当她男朋友的角色,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她怎么会不懂,只是有时候,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不过时鸢总算歇了给他转账的心思,而是发了一条消息。
“今天的事,谢谢你来帮忙。”
她也不管商敬言会如何回复,只要她执拗地这样认为,事情的性质就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闻妙歌将她不自然的沉默看在眼里,着意提醒:“你最好不是对陈朝予旧情未了。”
时鸢连忙摇头,否认的速度快到令人察觉不出她的心虚,却没能逃过闻妙歌的眼睛。
闻妙歌叹口气:“我宁愿你是喜欢弟弟。”
时鸢不想再讨论下去,一旦涉及陈朝予,问题总是变得很难回答。
她便岔开话题:“你和黎殊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起这一点,闻妙歌果然来了精神:“你猜。”
这样的反问通常意味着好消息,时鸢就笑:“别卖关子了,快点。”
“同意了。”提起这事,闻妙歌依然一脸不可置信,“竟然同意了,我根本还没提孩子的事……你说我爸妈是不是中邪了?”
“你和黎殊在一起有十年了吧,你爸妈要是还不答应,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话虽如此,时鸢很了解闻妙歌的性格,就算父母不同意,她也会认为已经通知到位,从家里偷出户口本去领证,就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情。
“也对,你明天有事吗?”闻妙歌的眼神里透出狡黠,语气也轻快起来,“陪我们回一趟学校吧,寻找一下青春记忆~”
寻找青春记忆,时鸢可以理解,但有必要穿着从前的校服吗?!
如果不是闻妙歌说要拍合影,她是绝对不会把校服从收纳箱的角落里翻出来的。
校服已经旧了,但依然合身,可时鸢穿在身上总觉得不合时宜,有一种刻意装嫩的羞耻感。
为了适应这身校服,她回忆着上学时候的样子,随意扎了个高马尾,素面朝天就出了门。
实验中学离时鸢家并不远,几站公交的距离。时鸢上了公交车,便有许多人打量她,似乎把她当成了逃课的学生。毕竟下午的这个时间段,学生们应该都在上课。
时鸢没逃过课,是那种很乖的学生。此刻众多视线汇聚成无形的压力,她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连忙戴上了随身的耳机。
下车的时候,闻妙歌和黎殊已经在校门口等她,见她过来,闻妙歌拿出自拍杆,熟练地摆好pose,拍了第一张三人合影。
“喂!那边的学生,哪个班的?这个时间不上课,在校门口拍照?”
保安大叔显然对他们有所误解,闻妙歌及时拦住了想要解释的时鸢,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装可怜,她的惯用伎俩。不然闻妙歌也不会在多次闯祸之后,依然能够全身而退。
“保安大叔,我们是高三六班的。”闻妙歌张口就来,编得像模像样,“我们这位同学不舒服,班主任让我们帮忙陪着去医院看病,没什么大问题就回来了。”
“是吗?”保安大叔将信将疑,时鸢立刻配合地抿紧唇瓣,脸色紧绷到发白。
“骗你干嘛?”闻妙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主动交到传达室的置物箱里,“手机我可交了,放学来拿。”
时鸢不得不跟着照做,早已习惯了手机不离手,乍然没了它的存在,心里反倒空落落的。
她与闻妙歌并肩而行,小声问她:“要不要装得这么像?直接说我们是毕业的学生回来探望老师不行吗?”
闻妙歌摇摇头:“那多不刺激啊。实话跟你说吧,我和黎殊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狠狠气一次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