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鱼?”
那些阴暗的想法根本令人难以启齿,即使面对最亲密的人,陈朝予也不愿透露半分。
他只是渐渐加快了速度,动作大开大合,像要将她完全嵌进身体里面去。
但时鸢足够敏锐,也足够善良。
敏锐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安,善良到即使是错觉,她也想将这种不安立刻抚平。
于是少女扬起布满红潮的脸颊,动情地回应他。
“我相信小鱼。”
“我喜欢小鱼。”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
没有直到。
话音戛然而止,陈朝予怕她再说出什么,简单粗暴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真是要疯了。
死也要死在她身上,烂也要烂在一起。
他想,为了她,他会违背他的天性,忤逆他的本能,永久地和自私凉薄的基因做最原始的抗争。
可惜都是徒劳。
现在在她心里,他恐怕和他那个渣爹没什么两样。
不过那些是后话了。
听完母亲的自白和泣诉,陈朝予的第一感觉是荒谬。
太荒谬了,他和他父亲,根本就是从里到外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仅仅凭着那个男人的一点骨血,就对他的人生宣判了死刑,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往前是风雨,往后是阴霾。
是彻底离开,结束毫无意义和趣味的生命,还是放弃抵抗,任凭原生家庭将他拖回暗无天日的泥沼?
或许都不是。
那一刻,陈朝予蓦然懂了时鸢坚持要给他撑伞的理由。
没有谁生来就该经受风雨。
如果即将到来的风雨无法避免,那起码可以撑起一把伞。
如果没有人陪在身边,那起码可以为自己撑伞。
因为,他值得。
陈朝予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而泪流满面的母亲,看起来比他更加狼狈。
他缓缓蹲下身子,在令人难堪的寂静中,将母亲抓着他手臂的十根手指一一掰开。
无视母亲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他沉静地下了最后通牒。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短短九个字,划开一条界限分明的鸿沟。
他从未得到过任何疼爱和庇护,从今往后,也不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