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雨也是后来才知道,程文卿这次晕倒之前,已经因为精神压力大,又没按时吃降压药,大脑出过一次微量的血,但没有去医院。
是他自己隐瞒了病情。
医生也劝慰程安之,让她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可她却认定,如果不是因为她心思都在恋爱上,不会忽略父亲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至于她到底跟程文卿说了什么,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辜雨不得而知。
只是有一回,耿慧洁跟来探望程文卿的亲戚聊到,说安之回苏城前见程文卿之前,曾被纪老爷子叫去他养病的医院一趟。
辜雨猜测,或许是纪家人跟她说了什么,造成了她对父亲的误解。当时纪司北并不在国内,他们俩已经异地恋整整一年。
……
辜雨握着程安之的手,看向窗外,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程安之在大雨声中回了神,她揉了揉眼睛,问辜雨几点了。
“还早,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美甲,你手指这么好看,不让我发挥一下简直可惜了。“辜雨存心逗她开心。
程安之调整好状态后,粲然一笑:“好啊。”
辜雨给她打磨甲床的时候,她问:“什么时候回苏城?”
“你想慧姨了吗?”辜雨问她。
“嗯。”
“那这周我陪你回去吧。”
“好。“程安之偏过头看窗外的雨。
她想起三年前,爸爸最后闭眼之前,竟像是有了意识,忽然伸出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脸。
耿慧洁当时流着眼泪对她说:“安之,看到了吗?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
程文卿晕倒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安之,在你心里,纪司北比爸爸还要重要吗?”
这句话是悬在程安之心中的利刃。
耿慧洁的这句解释,让自我折磨了两年的程安之终于从黑暗中踏出一步。
她站在一点光亮之下,痛哭出声,大肆宣泄。
可她走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爸爸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人生,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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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冲刷着车窗玻璃,打火机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程安之租住的这栋老公寓在雨夜透出一种隐秘古老之感。
烟是梁云暮留在他车里的,他许久没碰这东西了,闻到味道,轻微皱眉。
学会抽烟是在程安之跟他说分手后,酗酒也在那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