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下?,方才还了无生气的尨奴迅猛地窜出兽笼,直朝着那块鲜血淋淋的牛肉扑去。
张荦眼看它要?够着了,又?将杆子轻轻向上一提,饥肠辘辘的尨奴只能干仰着头,望肉兴叹、口涎直流。
张荦又?变着花样?逗它,饥饿的尨奴急得上蹿下?跳,只能舒展身姿,言听计从地摆出各式各样?的造型动作?,引得满座连连叫好。
那尨奴的两?条后腿矫健有力,有两?下?追着肉几乎要?蹬跳到二楼,座上的观众看起?来,就像是条金黄的神龙欲摆首起?飞。
真不愧是天降神兽,直教人目瞪口呆、拍案叫绝。
就在大?家兴致正酣之时,那尨奴霍然偏离方向跃起?,直直朝着座位上的苏贵妃扑去,众人还未及反应,它就发狂似地对着苏贵妃一顿猛踢狂扑、龇牙咧嘴。
苏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尖叫惊呼。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那畜生制伏!”苏仰崧对着身后的两?个副将瞠目怒吼。
这两?个副将都是身经?百战的,见到这猛兽癫狂的景象一时间也不免慌神,听到主帅发了令,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锦衣卫也前来营救,众人一顿激战,终于七手八脚地将那畜生制伏。
这东西是天降的异兽,即使发疯狂悖,也没人敢轻易伤它。四个锦衣卫只得赤手空拳地分别控住四条腿,才叫它乖乖趴伏在地上,无法动弹。
由于两?个副将冲得并不算晚,苏贵妃倒也未见什么明显的皮外伤,只是脸色煞白,一手紧紧地捂着腹部。
“血……血,娘娘流血了!”
众人顺着贵妃大?宫女的目光望去,只见贵妃的姚黄马面裙已被鲜血浸湿,大?汩大?汩的鲜血正从□□不断涌出。
上首的皇帝也被吓得不轻,瘫在座位上良久这才缓过神,“快宣太医!”
大?家忙活起?来,几个有经?验的年长宫女先将苏贵妃抬去了偏殿救治。
“是你!是你!”那大?宫女不愿就此?退下?,对着贵妃邻座的几个妃嫔一通乱指,“一定是你用了女儿酥,才惊得那畜生癫狂。”
她这下?不偏不倚,正指着贵妃后座的兰嫔,一双发红的眼睛凶狠得像是在瞪杀人凶手,“你故意用女儿酥,想害娘娘滑胎,是不是?”
蓝芷莫名躺枪,也无从辩驳。
上头皇帝瞥了陈锦年一眼,陈掌印拿捏着气势训道:“没规矩的下?作?奴婢,主子也是你能胡乱攀咬的!”
大?宫女被吓得忙住了嘴,跪下?膝行欲退去。
“慢着。”苏仰剑眉高扬,锋利的眼神在那宫女身上飘忽,似是在斟酌她方才说?的话,半晌瞥向身后的副将,扬起?下?巴,一副要?发号施令的模样?。
“咳。”上头陈锦年清嗓似的咳了一声,沉声道,“苏将军,这里是王宫,不是你的军营!”
言下?之意,皇帝还端坐上位呢,别太蹦跶。
方才苏贵妃遇险,苏仰崧就自顾自指挥手下?擅自行动,念在他救妹心切,可以不治他殿前失仪之罪。
但此?刻,苏仰崧还这般目无尊上,我?行我?素,实在有些嚣张狂妄。
苏将军到底不是只懂舞刀弄枪的莽夫,见状忙起?身,朝皇帝俯首作?揖,“此?宫女日夜跟在娘娘身边,即便信口胡诌,亦未必全是无根无据之言,请皇上明察!”
有这么强势的娘家人撑腰,皇帝必定是要?给苏贵妃一个说?法的,当即派陈锦年安排人审问贵妃身边的宫女,又?带人下?去搜宫。
不多时,陈锦年回来复命,呈上一盒贝母鎏金匣装的女儿酥,还有内官监近半月来各宫香料的领用记案。
陈锦年凑到皇帝身边耳语,皇帝表面脸色无异,一双锐利的眼眸却寒气森森地射向角落里的蓝芷,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兰嫔,整个王宫就只在你的寝殿搜出一盒女儿酥。”皇帝慢悠悠地将一册记案摔下?来,“内官监也只有未央宫的领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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