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决——”
他用尽全力的惊呼,几乎破声,温溪下意识朝宴决跑去,而温国清却在此刻再次发难,蓄力将温苒扔出去。
女孩脑袋朝地面,一旦砸到地上后果不堪设想,温溪只能去接温苒,然后在惯性和重力下,硬生生砸地上。
砰砰——
压抑的空气被点燃了。
电光火石间,原本虚脱跪地的宴决忽然挣开手铐,抬脚猛踢在温国清后膝窝,温国清吃痛跪地,他挣扎着起身,但下一秒脖颈被冰凉的手铐钳制住,脖颈被宴决死死的勒住。
呼吸被遏制,大脑缺氧,眼球外突,温国清双腿蹬地挣扎着,但是跟在脖颈处的胳膊宛如铁钳般纹丝不动,他口水横流,嗬着气:“你他妈的——你装的——”
抱着几十斤的孩童砸在冷质水泥地上,衣着单薄,后背磕在地上杂乱横放的木棍上,呼吸间肋骨便钻心的疼。
温溪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满身的疼痛让他很快清醒过来,撑着冰凉地面撑起来,他和被勒住脖子挣扎的温国清对视上,男人扭曲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双目赤红,破口大骂:“温溪你个骗子——”
“我刚刚就不该心软,早知道一棍子砸死你的姘头了!你td被他操了多久让他这么为你卖命?”
“他看见你畸形的身体不觉得恶心吗?一个男生长了一个逼,恶心死了——啊——”
宴决眉宇间满是戾气,勒住脖颈的胳膊愈发用力,窒息感压迫上头,他抬脚踢在温国清双腿后膝窝,温国清痛不欲生的跪下,哐当,小腿骨砸地上的钢棍。温溪看到宴决动作快而狠厉的卸掉了温国清的双臂,拷住背后,仿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温国清大吼大叫的挣扎,用腿乱踢地面,甚至扭着身体朝着宴决狂吐口水。
恶心,像条死狗般嗬气挣扎。
温溪深吸一口,后背疼的厉害,额头冷汗瞬间冒下来,确认温苒没事将她放地上,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找到外套摸到了口袋里的麻醉针。
温溪握紧手里的麻醉针,朝着温国清一步步走去,忍着肋骨的剧痛,弯腰薅住了他的头发,将麻醉针扎在他脖颈,推着药液入体,但只推了一半,将尖锐的枕头怼在温国清眼珠前,冷声道:“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被打入不明液体,眼珠即将被扎爆的恐惧感让温国清猛地僵住,但他依旧咬牙切齿的说:“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你妈把你这个怪物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温溪将麻醉剂扔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很可惜,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你他妈的——”
啪——
温溪抬手给他了一个巴掌。
动作干脆,声音响亮,用力极大。
温溪手背唰的红起来,毫不在意的甩了下手,“猜猜我给你打了什么。”
温苒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宴决看着温溪流冷汗的苍白的侧脸,蹙了蹙眉头,俯身抓住温国清头发,生拉硬拽起来,让他跪在地上。
“直接用手打疼,地上有棍子。”
温溪抬头,宴决看到一双愤怒委屈的眼眸,温溪摇头,执着开口:“不一样,自己来。”
被卸掉的胳膊和双腿让他疼的痉挛,衣服被冷汗浸湿,温国清听到了温溪和宴决的对话,不安的看过去,结果下一刻,他对上了温溪淡然无波,冷静到恐怖的眼神,没人任何情绪波动,漠然的像是看死人。
温国清终于害怕了,他哆嗦着后退,但身后男人桎梏着他四肢,温国清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头发被抓住。
温溪抓着温国清的右手,去接温苒的瞬间,指尖挫地,两片甲片被掀开卷曲手指汩汩流血,称得上血肉模糊,但温溪抿着唇,反复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手指用力,抓着温国清脑袋狠狠惯在面包车上。
哐哐哐——
温国清被砸的头晕眼花,他费力的睁开眼,哆嗦着痛骂:“你也是疯子—你和我一样——”
温溪抿着唇,无动于衷的看着温国清垂死挣扎,暴力动手不是温溪会做的事情,但是他必须疯一次,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泄自己这么多年无辜承受的折磨。
耳鸣嗡嗡,但温国清听清了温溪的说话声,音量很低,语调平静。
“给你扎的不是毒药,而是麻醉剂。”
温国清咒骂声骤停,他愕然的看着眉眼冷漠,无动于衷瞧着自己的温溪。
&ot;恭喜你,温国清。”
“你还能再活三十多年。”
一瞬间,温国清如坠冰窟。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温溪不直接弄死他,温溪就要他活着赎罪,像是在疗养院一样,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头顶电灯呼咻呼咻的闪烁着,一明一灭,模糊了视线。
温国清张嘴,口水横流,呜呜咽咽的想要说什么,但麻药劲儿起效,他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在头顶灯泡灯丝断掉的那一刻,带着满脸的不服恨意,倒地晕死过去。
“好像在做梦。”
呼吸都在痛,在这种真实感下,温溪依旧有种脚踩不到地面的漂浮感,晃悠悠的,像是在天上飞。
“是真的。抓住温国清是真的,救回温苒是真的。”
手腕被轻轻握住,温溪抬头,黑暗中看不清宴决的脸。
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天光大亮,逆光刺眼。
宴决低头,看到温溪的鼻子通红,大颗大颗泪水从红透的眼眶滑落,在沾满灰尘的脸颊上留下明显的泪痕,眼泪不断滑落。
“宴决……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