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越菱枝她们一行。
越菱枝赶得急,倒不是她急着去替换楼药,总归没那么容易穿帮,她急的是另一件事——
“萧元野人呢,让他出来。”她难得如此咬牙切齿。
见穿觑着她这神色,就知道主子肯定是把越姑娘惹急了。越姑娘如此守礼,从来不肯逾矩,今日居然直呼主子大名,不难想象生气的程度。
况且他昨天去传话时,越姑娘还不愿意今夜来萧府见面,如今反倒自己找来了……见穿定神,恭敬地抱拳:“姑娘先到东厢房坐会儿,属下这就领主子过去。”
“等等。”越菱枝喊住他,“楼药还在东厢房吧?”
见穿莫名其妙,回了个“是”,就见越菱枝极轻地蹙了下眉,转而笑了。
她唇角浅浅弯着,笑意温柔,见穿却被这阵笑催得心里发毛,耳边传来越姑娘平静如水的声音:“那就不要跟他说我来了,只管催他回房。”
“……是。”他在心里默默为主子点了根蜡。
东厢房昏暗,仅点了几对喜烛。楼药正乖乖坐在床脚的矮榻上,影子被烛光拉长,模模糊糊在墙上轻晃。他头上还蒙着鲜红的盖头,听见越菱枝进来,激动得手抖:“是不是越姑娘?”
越菱枝不轻不重应了声,楼药当即一把掀起盖头,热泪盈眶。
“救命恩人!您终于来了!小的等了一整日,差点饿死!”他冲到桌旁抓了几块糕点,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边吃边模糊不清地告诉她,“公子在前院喝酒呢,还好他来之前姑娘您过来了,不然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公子。”
他都不敢想若是越姑娘没出现,公子进门揭开盖头,发现他一个小厮扭扭捏捏坐在那,四目相对时会有多窒息。
越菱枝正要跟萧元野对峙,闻言冷冷弯唇:“我更想知道他等会儿该怎么面对我。”
她说着转身坐下,刚坐到铺着艳红被褥的喜床上,噼里啪啦声顿时不绝于耳,越菱枝一时间甚至怀疑被褥内藏了几串炮竹。
楼药想阻止已经迟了,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所以,您没看我一直坐在旁边榻上嘛。”
“这什么?”越菱枝神情麻木。
楼药目光四处乱飘:“……枣生桂子。”但花生占了九成。
谁让见穿买那么多。
“其实很好吃的,越姑娘,您要不要尝尝?”他满脸真挚,刚要从褥子下摸几颗花生出来,门外响起熟悉的交谈声。
“你这生拉硬拽的……不知道还以为越枝枝来了。她不是不愿意过来吗?急着让我回房做什么?”萧元野声音很疲惫,却不难听出兴奋劲儿。
见穿难得如此委婉,既不能说实话,又拼命想给点暗示:“主子,您进去就知道了。”
越菱枝和楼药对视一眼。
楼药哪敢继续在自家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杵着,不等越菱枝催,当即反手将两扇窗推开,纵身一跃,翻窗跑了。
越菱枝咬咬牙,自喜床起身,缓缓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