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一直都在他眼前做戏。
谢似淮心中有点堵,但也没有戳破,他低声道:“有人要杀孤,还没有抓到幕后真凶,需要太子妃同孤做一场戏。”
楚含棠表情不变,依旧虔诚,“好,殿下要臣妾如何配合?”
谢似淮:“孤要装出重伤的样子,这段时间东宫恐会乱,需要太子妃暂时稳住东宫,必要的时候还要在人前装出很担忧的模样,这些对于太子妃,不难吧?”
楚含棠看出他眼底的试探,乖巧端慧地点了点头,“臣妾肯定会努力去做的,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谢似淮已经闭上眼,捻起佛珠,“今晚留在这里,明天天一亮,从门踏出去开始,就要开始演了。”
楚含棠眉角动了一下,藏在广袖中的手,稍微紧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娇羞。
“真,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是。”谢似淮没有睁开眼,整个人靠在那,呼吸都很轻,真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了似的。
“那臣妾让暮岁把臣妾的衣裳送来,还有,”楚含棠收回脸上的娇羞,老老实实地把母亲跟父亲要和离的事情一说。
她试探道:“殿下,这件事情,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
谢似淮撩起眼皮,“对孤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你可能影响很大。如果到了万不得已,孤只能够再娶个太子妃了。”
意料之中。
楚含棠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似淮却来了兴致,“怎么,你都不担心丢掉这个太子妃之位吗?在孤看来,你应该很喜欢这个位置。”
“其实我很喜欢殿下,只不过……我更想要为阿娘伸张正义,她是我这辈子最珍重的人。”
丢开那些虚伪的谦称,谢似淮发现对方眼神中的认真,突然就明白过来,这句话怕不是认真的?
所以,她是真喜欢他?
恰好这个时候,暮岁站在门外,恭敬地送来了楚含棠的换洗衣物,楚含棠接过后,就没有让暮岁伺候了。
关上门,隔绝了小姑娘担忧的眼神,楚含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床榻走去。
推倒太子这种事情,难度很高,既然如今机会大好,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楚含棠一向不喜形于色,她脸上依旧端着乖顺的表情,不一会儿白芷送了药进来,她就坐在塌边,亲手去喂谢似淮。
谢似淮也吃了药,但却不知道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整个寝宫中突然安静得有一些过分,淡淡的檀香让人有一些昏昏欲睡。
而太子妃进了太子寝宫,就一直没有出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东宫。
岑选侍都傻眼了,她是想过太子妃会承宠,但没想到这么快啊!
华选侍也装病装不下去了,她立刻来找了岑选侍,“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为何要留那个楚氏?太子殿下可是佛修,他这样做,难道是要破戒了吗?”
太子要破戒这种好事,如果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自然是十分高兴。
但倘若这种事情,发生在了太子妃身上……不知道为何,两个女人都齐齐地沉默了下来,心中难受得紧。
明明她们的家世,样貌,都不比那个楚含棠差,怎么如今倒是比她越差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