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从善如流地抱着她,依然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反而往宁澧那处走去。
“沅沅,宁二小姐待字闺中,既无婚约傍身,自然不知欢好何意,她又能怎么误会呢?”
宁沅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仍在沈砚怀里。
那时她最该做的是从沈砚怀里跳下,而不是试图辩解。
言辞一事上,她怎能说得过沈砚这张嘴?
他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一般点拨了她。
宁澧是断不会把她那句话拿出去宣扬的。
虽说时下闺阁女子寻些坊间不大正经的话本看乃是常事,可终究只有经历过姻缘一事,由婚前的教习嬷嬷亲自指导和大婚洞房花烛后,才会默许她们真正懂得。
在那之前,大多小姐即便依稀明白,也得装作不解,好在人前维护冰清玉洁的形象。
更别提是在心仪多年的心上人面前。
宁澧果然微微红了脸。
她轻声道:“那日长公主设宴,只邀了姐姐,不曾给我下帖,姐姐与沈大人谈起那日宴饮,我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宁沅没有留意她在说什么,她只试图让沈砚放开她。
不过挣扎未果,沈砚还是不肯撒手。
每当她挣扎地剧烈一些,他箍着她的手便会收得更紧。
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便能牢牢掌握她。
眼见她莫名其妙地离宁澧愈发地近,可她并不想以这样的娇羞姿态,出现在宁澧面前。
倒显得她在仗沈砚的势一般。
宁沅只得低声警告他道:“你放我下来。”
“不放。”
他声线一如往日,平静淡漠,不掩威慑,仿若不容人忤逆。
却不知怎地,他唇角微扬,显得心情很好。
宁沅心中崩溃地想,他大概就是见不得她好好活在世上,非要以戏弄她为乐才行。
“沈砚,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抱着我?”
沈砚顿了顿,以能让三人听见的声音道:“因为你受伤了。”
宁沅:?
她什么时候受伤了?
当事人表示完全不知道。
他见少女眸中满是不解,这才悠哉地把她放在竹林旁的石凳上,弯身时,终于放轻了声线,附耳道:“总不能说是因与你欢好过罢。”
少女软白的耳廓当即被温热的吐息染红。
“……你到底为什么要赖在我家不走啊?”她恼羞成怒道。
“大抵因为我是个变态。”
“变态就要有变态的样子。”
……
她不就是在房顶上骂了他一句变态吗?
不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吧?
宁澧的视线锁在沈砚颈窝旁的那抹细白腕边。
袍袖下,是一只温润莹白的玉镯,在月光中散着淡淡的光晕,仿若将二人彻底连结了起来。
说罢,沈砚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面对宁澧时,又恢复了素日的矜贵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