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能接受与人最为亲密的距离,便是这一步之遥,再近一步都是冒犯。
他颇有一种眼见铁树开花的欣慰之感,拍了拍沈砚的肩:“说实话,兄弟我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但是我这辈子没想到,能亲眼看见你被一个陌生男子给亲了。”
“还是这客栈的小二。”
他压低声线,对着沈砚已经红透了的耳朵神秘道:“你放心,我已经嘱咐他烧壶茶送你房间了。”
沈砚怪异地瞥他一眼。
裴子星咽了口唾沫,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担忧问道:“不过宁小姐那边怎么办啊?”
沈砚闻言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发现那店小二其实就是宁沅。
若是这事传出去,他几乎可以预见她会背负什么样的骂名。
沈砚没有解释,干脆默认了下来,抬步往客栈内走去,对裴子星丢下一句话来:“少管闲事。”
待松竹般的二位公子走过,趴在窗内看热闹的小厮同一旁的人悄悄道:“传下去,沈大人被店小二给亲了。”
那人赶忙点点头,回榻边同另一人道:“你知道吗?方才沈大人同一个打杂的在客栈前缠绵!”
“真的吗?你快同我细讲讲!”
“我和你说,别提有多激烈了……”
于是一层一层的消息便这样递了出去。
昭徽正被陛下罚了禁闭,百无聊赖地在房中绣花,见侍女匆匆跑来:“不好了公主!”
“怎么?”她握着绣针,不耐抬首。
“原来沈大人和宁小姐不过是逢场作戏!”
“怎么不好了,这是好事……”
昭徽眼睛一亮。
她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听侍女道:“他真正的心上人就在这客栈里。”
“方才好多人看见了,他和那店小二在门口……在门口……”侍女越说脸越红。
“在门口做什么?你要急死本宫吗?”
“在门口抵死缠绵,难……难舍难分呢。”
昭徽的脸不知何时已变得惨白,指尖被绣针戳破,在比脸还要白上几分的缎子上洇出一片嫣红。
“难,难怪他不近女色,上回拿宁沅小衣也是坦然,原,原是他……他也同我们一样……”
喜欢男人。
她抿了抿唇,继续问道:“可查清那小二是何人吗?”
侍女摇了摇头。
昭徽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查,查清楚他的底细!纵然他是男子,那也是本宫的情敌。”
时间回到宁沅跌跌撞撞跑入楼梯间那刻。
她扶着木制的栏杆微微喘息,心跳得很急,仿若要自嗓子中跳出去。
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回想起唇瓣贴上他侧脸的那刻,内心一阵懊悔。
他说她居心叵测她就是了吗?
她怎么总想着去自证呢?
这下好了,别给沈砚那厮奖励爽了,他这会儿指不定多高兴呢。
她抿了抿唇,觉得有点烦躁,忍不住又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