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推开假模假样靠在自己肩上哭的哥哥,戳穿道:哥哥明明是因为喝不了酒。
看着妹妹板着的小脸,簕不安又开始发愁:“你怎么越来越像簕崈了?这可不行,我妹妹这么可爱,可不能学他死人脸。”
小音抿着嘴,盯着簕不安,簕不安气结:“怎么,连他坏话都不能说啦?到底谁才是你亲哥哥?”
小音:你要听大哥哥的话,要好好吃饭,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
簕不安捂着脸叹气:“行行行,知道了,咱们小哑巴怎么也这么能唠叨?”
小音又抿了抿嘴,想说什么,最后选择暂时保密,这样的话,万一自己治不好,哥哥也不会太失望。
簕不安仍然不满意簕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讲给小音,还有让小小年纪的小音出入名利场,但是这些争论没必要在妹妹面前显露,所以做出很欣慰的样子告别,背负着妹妹不放心的叮嘱和托付自己必须带到的小红包,独自去晏城参加江慎和他姘头哥哥的同性婚礼。
见了面,看到江慎和他的姘头哥哥吃个饭喝口水都要眉目传情,俨然一副两情相悦的恶心模样,不由得感慨:当初还说江慎的姘头哥哥觊觎自己养大的弟弟变态,没想到自己哥哥也不遑多让。
他现在理解江慎了,然而两相对比,觉得自己处境更加凄惨,好歹人家是你情我愿的,自己被逼到死胡同屈打成招,簕崈还要怪自己不是自愿被屈打成招的。
简直荒唐。
自家这些奇葩事,他都不好意思跟朋友提。
愤愤间,簕不安偷偷摸摸指责江慎:“你就是太好骗了。”
江慎满脸莫名其妙:“你有病?”
簕不安点头:“是啊,家传的……”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不是私生子,而是绿帽子,欣慰了一点,顿了顿,笑吟吟改口:“不,传染的,所以你记得离神经病远一点。”
江慎不以为然,左右看了看:“小音呢?”
“当人质呢。”簕不安言简意赅,然后,见江慎皱眉问:“怎么了?”
“没事,骗你的,当大小姐呢……哦不,现在是姑奶奶。”簕不安一想起去年除夕那顿饭就忍不住笑,好些以前跟自己不对付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叔叔伯伯侄子外甥,看到自己跟小音坐在簕崈一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辈分小的那几个,来拜年的时候不情不愿,但是还得喊人,有一个堂孙子快三十了,膘肥体壮一大只,以前最喜欢挤兑自己,站在小音面前山一样,结果那天恭恭敬敬地鞠躬给自己还有小音拜年,三爷爷和姑奶奶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虽然是狐假虎威,但就是舒服,他们越不情愿自己就越舒服。
簕不安乐得前仰后合,江慎不懂他爽在哪,只是好奇:“所以你跟你那个人渣哥哥和好了?”
“屁!”簕不安呸了一声。
江慎:“没和好?”
“你才是人渣!”簕不安骂道。
江慎无语,当初明明这人自己说的:亲妈有也是无,亲爹是个死人,哥哥是个人渣。
然而骂完江慎,簕不安自己又认同了一下:“不过他确实人渣。”
江慎:“……没事多睡觉,我看你脑子出问题了。”
簕不安摆摆手:“这也是应该的。”
江慎不大懂,感觉再待下去自己的智力也要被影响,便要回去找亲亲哥哥亲热,然而簕不安又叫住他,理直气壮地打秋风:“有钱吗?借我点,给你搭份子。”
江慎如今发达了,再也不是当初千的活计也勤勤恳恳接来做的时候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跟他那个姘头哥哥搞多了,居然染上了铜臭味儿,上下打量簕不安一番:“你缺钱?”
来参加婚礼,机酒吃住江慎全包,出行穿戴是家里备好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落魄的簕不安昂首挺胸,一颗脑袋绿得发亮:“是啊,看不出来?”
江慎没看出来,只是觉得簕不安这一脑门青草碍眼,嫌弃道:“你如果这副尊容,婚宴要不就别来了。”
“我尊容怎么了?”簕不安不服气,拨弄一下自己的头发:“春天到来,万物复苏,多好的兆头?——跟你借钱呢,别打岔!”
江慎双手环胸:“我哥说过,江湖上没有有借有还这一说,开口要钱就是买断情分。”
“那我多借点。”簕不安十分上道。
江慎静默一瞬,从怀里掏出一张卡。
簕不安愣住:“这么大方?随便我刷?你哥知道吗?不会明天给咱一起沉塘吧?”
“胡说什么?”江慎狠狠瞪他一眼:“你的钱!”
哦,想起来了,当初把全部身家砸给江慎姘头哥哥的赔钱项目了,还以为有去无回,谁知道这两个人真把那烂摊子撑起来了。
拿着这张卡,簕不安十分感慨,庆幸自己养了世界上最可爱靠谱的妹妹,还交到了一般靠谱的朋友,这一大笔钱,简直救自己于水火!
舟车劳顿,应该好好休息,然后等着参加婚礼,但是簕不安知道自己肯定休息不好——前一晚就是,参加完小侄子的满月酒,他在二哥家里留宿,结果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着,也不知道是缺了小音的玩偶,还是缺了簕崈这个床伴。
偶尔还是忍不住怨怪命运,小的时候恨自己出身丑陋,长大之后恨人心难测,后来跟簕崈卷在一起,遭遇那些事情,又怎么能不恨始作俑者簕崈?
可是,又没有办法单纯只是恨,因为对他很了解,所以很轻易就想到他的心意,每次都放狠话说再也不来往了,每次都心软放不下,最后这次,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是最后还是因为簕崈山穷水尽后的以死相逼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