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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第1页)

系统还要继续说下去,不过没有机会了,康熙来了,虽然和以往一般和煦的模样,但胤礽敏感的发现皇阿玛情绪不太对劲,似乎在伤心又在忧心,还有其他情绪他也分辨不出来,只隐隐知道都是些不太好的情绪。他的皇阿玛心里不好受,他立刻心疼起来,忙上前嘘寒问暖讨巧卖乖希望他开怀,哪里还顾得上系统?

和胤礽的感觉无二,康熙心里确实特别不好受。

又死了一个女儿,虽然塔尔玛是他死掉的第八个孩子,还是一个自己关注不算特别多的孩子。但是该难受还是会难受,不至于像第一次那般心如刀绞难以接受,也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在知道塔尔玛夭折后,用布置养心殿的理由打发走了保成就退掉手头上的其他事去了张庶妃处,一是最后一次见塔尔玛,二是用行动告诉内务府的人,自己很重视张庶妃母女,不许他们在塔尔玛的棺椁上偷工减料。

人总是身不由已,即使他贵为皇帝,但与之相对应的就是身上的责任重大。女儿夭折,他仅仅事后过去看一眼,惩治不尽心的奴才,心里虽然愧疚却也想着塔尔玛好歹一直陪伴在生母身边,张庶妃先前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定然会将所有的母爱都给塔尔玛。

不想却让他发现了塔尔玛夭折的真相,简直触目惊心,让他难以置信。他的女儿

,大清的公主居然是因为耽误了就诊而亡,明明太医值房离储秀宫极近。

太医生怕自己牵连其中,并不敢有一丝隐瞒,不但把储秀宫过去请人的时间和人给说得清清楚楚,还将自己的推测给说了出来。三格格死的不太正常,伤寒开始后人会开始打摆子说胡话,少有不治而亡的情况,何况还是大清的公主,有着极好的医疗条件。

明显是有人故意耽误了治疗,他可不能背这个锅。

“查!”康熙龙颜大怒。

康熙读书甚广,有一定的医学常识,其实不用太医多说已经意识到塔尔玛夭折的不正常,储秀宫离太医值房极近,哪怕是晚上不太方便顶多一刻钟也该请来太医了。

怎么一个风寒就给拖到了人死了太医才来?

奴才该死!他立刻想到了定然是中间有奴才相阻,甚至开始怀疑起后宫其他妃嫔,可塔尔玛不过是一个女孩,张庶妃又是个性子柔弱的,就没听说过她得罪过谁,谁会和她们母女过不去?

梁九功躬身正要出去,外面传来喧闹声,一直低声哭泣的张庶妃听到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要给塔尔玛做主啊!都是乳母害死了她,我的塔尔玛……”

看张庶妃哭得几乎抽过去,康熙不免叹息了一声,想到了她柔弱的性格,便猜出定然是没镇住奴才导致塔尔玛的病情被疏忽。正准备安慰她一二,外面的

吵闹声更大了。

“冤枉,奴婢冤枉,是安嫔害死了三格格!”乳母虽然被张庶妃第一时间关了起来,但到底在储秀宫有几分跟脚,有要好的和受她庇护的宫人给她通风报信。知道自己再不闹一场恐怕全家都落不得好,她不太在乎丈夫的死活,但是她的三个儿子还那么小,特别是三儿,他还那么小,自己甚至都没看顾过他,如果被发配去给披甲人为奴肯定活不成。

不管是为了给三格格伸冤,还是为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她都必须舍命拼了。

女子为母则刚,乳母知道自己触犯龙颜哪怕自己无错也会一死,不过想到三个儿子,在知道皇上来储秀宫后还是瞅准机会逃出来冲到了殿外。

“是安嫔害死了三格格,皇上,您要为三格格做主啊!”乳母为了引起皇上的主意,特意把安嫔给挑了出来,想当然,她也不清白就是了。若非她没事抽风拉着张庶妃说话,让三格格在风口站那么久也不至于受风寒发高烧。

康熙听清了乳母的话,沉下脸,看向张庶妃。他来坐了有一会儿,却没听她说起三格格之死和安嫔有关系,只见后者听到乳母的声音后呜地一声,哭晕了过去。不由在心里摇摇头,张庶妃实在太柔弱了,担不起一宫主位,正要传太医,她又幽幽转醒,醒来后继续呜咽,好不伤心。

见她这个样子,康熙也知道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来

了,遂冲梁九功道:“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涉及到安嫔,他怕交给其他人审问会被含糊过去,毕竟安嫔是自己封的七嫔之首,又是个厉害性子,借着其祖父李永芳是皇室姻亲的关系在宫里经营出了一些人脉。未必不会有人帮她打掩护,以往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子嗣安危绝对不能轻松放过。

乳母被带进来,她不是第一次见康熙,三格格毕竟是皇女,不管是在家宴上她随着三格格一道见过康熙,就是平时康熙也会时常过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或者干脆让她抱三格格去乾清宫。

因而,她不像那种从来没有见过圣颜的人那样紧张,反而先是看了一眼张庶妃。见她哭成那个模样,非但没有一丁点儿同情,反而产生一股厌恶来。

装模作样!

乳母和张庶妃朝夕相处了五个年头,特别是三格格之死更是让她彻底看清了张庶妃,哭得那么伤心恐怕多半还是在算计。无非是不承认是自己害死了三格格,所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和安嫔身上,之前害怕安嫔提都不敢提一句。现在自己在皇上面前挑头说是安嫔害死了三格格恐怕正合张庶妃的心意,但对方又生怕自己搬不倒安嫔让她受连累,便只能哭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乳母垂下眼眸,跪地,十分恭敬:“三格格死的冤枉。”

她一上来就让康熙心头一震:“说!”

“四阿哥满月宴结束后,

安嫔娘娘拉着小主在寒风中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三格格当时冻得脸都青了,这才得了风寒。”张庶妃闻言哭得伤痛欲绝,口里还唤着三格格的名字。

乳母却提高了声音,压住了她的哭声:“但三格格冤就冤在亲额娘害怕得罪安嫔娘娘阻拦奴婢白日去请太医,三格格冤在重病还被亲额娘掀开被子……”

“你胡说!是你,是你害死了塔尔玛!”张庶妃听了乳母的话再也坐不住,扑上去就要和乳母扭打,被宫人拦住后仍然指着乳母痛斥,“一派胡言,明明是你离间我们母女感情,这时候又出来误导皇上。”

乳母清楚自己这一趟是不可能活着出去,早就心存死志,因而并不将张庶妃的指控放在心上,冲着康熙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吼出了一句诀别之言,声音凄厉:“张庶妃自私自利不配当额娘,皇上,不是谁都适合做额娘!三格格死得冤呀!”

说完,她起身趁着众人因她言语愣怔的空挡朝着使劲床角使劲撞了上去,当场脑袋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还能听见她喃喃的声音。

“三格格,不要害怕,奴婢下去陪你了。”

康熙心绪复杂,他自幼被抱离生母,两三岁时又因避痘养在宫外,见不到生母一面。然而他的额娘即使当初日子艰难仍然会想法子给自己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出来,在自己得了天花后跪经数日

直至自己痘疹发出来,以至于给身体埋下病根,22岁就一病而亡。

他以为普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这般,即便不在身边,对孩子的牵挂担忧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格外想不通张庶妃的行为,但见她慌乱的神色就知道乳母所言不差。乳母的那一句不是谁都适合当额娘狠狠敲打在他的心头,他看张庶妃柔弱就想当然的认为她是一个对子女温柔和善的好额娘,却忘记了人心难测,不是所有额娘都会把自己孩子放在首位。

在乳母闭眼之前吐出了两个字:“厚葬。”

乳母这才安心地的阖上了眼,她被皇上下令厚葬了,自然不会牵连家人,她的三个儿子平安了。只盼她家那口子有点良心,能够善待他们,只盼自己兄弟能常常去看看那三个小子,免得被后母欺辱也无处声张。可惜,自己只能为他们谋划这么多了。

血水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使劲往外淌着,很快乳母的气息断绝,有宫人轻手轻脚将她的尸身挪了出去,康熙却一直坐在上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室内静得针落可闻,连张庶妃也瑟瑟缩缩止住了哭泣,一颗心七上八下,却不敢给自己求情。

索性康熙是个理性的人,过了一会儿,冷声道:“撤掉安嫔和张庶妃绿头牌。”

然后也不理会瘫软在地的张庶妃直接回了保和殿继续处理政务,只是因为三格格之死一直没有展颜,甚至

到了晚膳时也没有用膳的意思。梁九功担忧他的身体,皇上之前照顾太子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好容易将养两日又日理万机,若是再不好好养生恐怕对身体不好。遂想到太子,提示道:“皇上,您今儿是在保和殿用膳还是去养心殿用膳?”

想到保成,康熙心头一软,塔尔玛有亲生额娘尚且孤苦,保成自幼没额娘庇护,又生在毒月每常惹人背后说嘴,自己若是忽视恐怕下人会欺辱于他。便起身道:“去养心殿。”

梁九功心中一喜,太子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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