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你最好乖乖照顾魔尊,要是魔尊少了一根头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呵,那我还要谢谢您了。”云宓斜乜抬头,抽出戒尺对准他鼻梁打去,“这福气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
咚——戒尺还未靠近便摔落在地,云宓的手被他反折在背后,左肩硬生生挨了一拳。
孙风趁势亮出锋利且弯曲的兽爪,挥手就招呼在她脸上:“你这小仙真是不知好歹。”
仙力无法使出,半边身子又被他牢牢定住,云宓躲闪不及,只好顺从本能抓过魔尊身上的被褥挡在身前。
呲啦——厚实的被褥转瞬化为碎布,白花花的鹅毛在寝殿内肆意飞舞,强行断开了两人的连接。
云宓迅速起身钻上床榻,推起魔尊挡在身前:“不许动!再动我就拧下他的胳膊。”
“你这不知廉耻的小仙,魔尊岂是你能沾染的,快把魔尊放下!”
孙风急红了眼,抬手蓄积法力就要抢人,肩膀却被胡玦紧紧按住:“孙风,不可妄动。魔尊和她性命相连,定然接不住你这一掌。”
“那怎么办,难道要由着她这般肆意威胁吗?”
胡玦背身拉过他,秘密传音道:“如今香火越来越旺,我们的法力只会更少,魔尊需要我们的保护,不能把法力浪费在她身上。”
“听我的,后退收手,赶紧把被褥补好给魔尊盖上,这样晾着魔尊实在不妥,要是让尚泽大人发现免不了被紧闭半月。”
孙风听到尚泽二字,黑眸微颤,急忙敛去法力退了几步,将漫天飞舞的鹅毛和碎布还原成被褥,盖在了魔尊身上。
“为了魔尊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但你要是治不好魔尊,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挥手在床榻四周布下结界:“从此刻起,你就留在这儿守着魔尊直到他醒来,届时结界自会解开。”
仙力还未恢复的云宓自知出逃无望,立刻乖顺地放下魔尊,掖紧被角跪坐在床榻内侧,垂眼应道:“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顾魔尊。”
“这还差不多。”孙风轻蔑一哼,扬起下巴领着胡玦大步离开了寝殿。
呼——总算是走了。
云宓跌坐在床榻上,杏眸微垂,懊悔至极。
先前她就不该那么快把木牌交出去,好歹刚才还能摇人来救自己,如今血契已成,她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真是自作孽!
也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以仙界目前的状况,估计要等到明早派发新任务时才有所觉察吧。
云宓长叹一声,隔空对着罗剎面具狠狠挥了几拳,都怪这个病秧子,都要死了还来拖累她!
几拳挥完,她竟觉得有些脱力,那锁仙链的后劲真是大,罢了,还是等仙力恢复再说吧。
云宓翻身跃下床榻,站在结界内来回踱步观察,这才发现魔尊的寝殿十分宽敞,东西两面都有阳台,都能抵得上半个玉枫门了。
四周的玄色石壁映着月光甚是亮堂,质地也比她来时看到的那些山石纯净许多,特定角度下,石壁还会发出微弱的萤光,再经屋内铜镜折射出五彩光带覆盖在殿内各处,真正做到了五彩斑斓的黑。
就是这位魔尊的品味不怎么行,偌大的屋子里除却生活必备物品便再无其他装饰,连监狱都不如。
不过魔界外面都被熏成那样了,这魔尊寝殿还能看见五彩墙壁也算不错了。
云宓啧啧嘴,来到床尾的空地上席地盘腿,闭眼调息打算将就一晚,头顶却又响起了恼人的声音。
“你这小仙,这么快就学着仙界那帮人开始偷懒了?赶紧起来伺候魔尊梳洗换衣,动作轻点,弄伤了魔尊唯你是问!”
咚——盛满水的木盆从结界外飞到云宓身边,孙风的催促也随之而来:“快点起来干活,这里和你们仙界可不一样。”
云宓:……狐假虎威。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出去,我最烦被当做仆人使唤,你要是不走这活儿我还就不干了。”
她甩甩胳膊,指着额间的鹿角莲纹坐在床榻边,有恃无恐道:“或者我干脆了结自己,有魔尊给我垫背倒也不算太亏。”
“你,你这小仙甚是无耻!”孙风气得牙痒痒,偏偏法力不足动不了她,只能隔着结界怒斥几句后愤然离去。
送走了监工的,云宓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就是床榻上这张罗剎面具有点煞风景。
她端着木盆走向枕边凑近仔细看了看,的确和姻缘树下见到的画像一模一样。
如果她没猜错,刚才那两个绑她的人应该是魔尊的近侍,一个国字脸小眼睛,一个方圆脸狐貍眼,颜值都不怎么样,或许这位魔尊的真实颜值并不如传闻那般惊艳?
强烈的好奇驱使她伸手揭开了罗剎面具,剎那间,云宓呼吸一紧。
如绸缎光滑的紫发铺洒在枕上,一双柳眉英气似剑,半阖的凤目狭长微红,被苍白的皮肤衬出几分妖冶,又与精巧的口鼻组合出独特的温婉之美,生生将冷硬的棱角磨平了几分。
“不愧是四界第一神颜。”云宓小声惊叹着,绞干盆中手帕放轻呼吸贴上他额间,生怕惊醒了神颜。
“娘,娘……”
痛苦的呓语传进耳畔,云宓擦汗的手微顿,脑中闪现出几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画面里,小号的魔尊跪在祠堂前叩拜父母牌位,下一瞬,魔界便被香火侵染,他只身苦守魔界,嘴里还念叨着仙魔和平,直至法力耗尽晕了过去。
“想不到还是个和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