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爸爸在纪曜的劝解下才愿意回去休息,毕竟以他的年纪,熬了两天两夜真的太辛苦了。
我虽然还说不出话,但纪曜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离开前,爸爸久久的抚摸我的额头,细心的为我整理好每一缕发丝,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柔声叮嘱,
“徐徐乖乖听话,爸爸只回去一小会,有纪曜看护着你。”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对爸爸,我只有满心心疼。
等他终于愿意回去休息了,我才松了口气,卸下伪装露出痛苦的模样。
心脏,真的好疼。
小北刚刚偷偷告诉我,我因为风寒引发了心肌炎,差点死在了ICU里。
小小风寒,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而对纪曜,我只有怪责之意。
所以当他照顾我的时候,我做得最多的就是赌气的别过头去。
纪曜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也不反驳,也不逃避,默默忍受我的冷暴力,片刻不离病床边。
半夜,我在昏暗的灯光中疼醒。
秦医生下午来看诊时已经说过,我现在用的药物,还有并发症,都会导致隐痛感。
本来以为自己能承受,可等我切切实实从梦里疼醒,才知道这‘隐痛感’有多难熬。
我抑制不住的低喘,可身体贪婪无比,它需要心脏强烈的跳动,为全身供给能量,而我只能无助的喘息。
吸进去的氧气,根本不够。
忽然,一只大手抚上我的额头,替我擦去冰冷的汗珠和滚烫的泪滴后,又轻轻托起了我的身体。
我难受的看着纪曜在灯光投射下更显立体的脸,看着他紧皱的眉心,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波一波的喷发出来。
我其实很怕疼,也怕死。
怕辜负所有人……
发现我微微躬身呼吸能顺一些,纪曜便半环着我坐在床沿边,让我低低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羸弱的心脏在体内挣扎着,我耳朵里听到的却是纪曜的心跳声。
咚、咚、咚……
强劲,而有力。
我缓缓闭上眼睛,认真的数着他的心跳声。
意识,又开始模糊。
清晨时,我才从小楠口中知道昨晚下了好大一场秋雨,把天和地都浇湿了,难怪空气里沁着一股寒意。
然后,她悄悄靠在我耳边,躲避着一旁的纪曜,小声说,
“小姐,昨晚纪先生抱着你坐了一夜。”
瞬间,我心思摇摆。
很多不该有的念头蜂拥而出,但一想到独自一人身处异国他乡的夏小秋,我又将它们全都压下去了。
有罪的人,不该多想。
之后几天,二叔和爸爸都来看过我,见我的病情确实好转,爸爸对纪曜的悉心照顾很满意,眉头也不再总是紧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