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房里只有她一人,却羞得把脸藏进被子里。此刻没人能体会她的心情,激动开心之外,还有心愿圆满的酸涩。
云浅躲在被子里,笑着笑着就掉下了眼泪。
就像没人知道,她去年冬天在南山雪场活下来,不止肉体接受了新生,那颗枯槁麻木的心也重现生机,对未知的人和事抱有了期望。
程嘉定只出现了一剎那,但在她生命里,留下了亘古深刻的影响,扭转了她人生的轨迹。
她想,她会永远爱他。
也敬他。
哪怕他永远不会想起,曾经救过她。哪怕他永远以为,大学才是他们的初见。
云浅不在乎那些模糊的过程了。
眼泪之后,她又笑。这一整晚,她的情绪大起大落,睡意简直是无稽之谈。直到凌晨快五点,她才浑浑噩噩地倒下。
圣诞节的雪天亮就化了。
云浅醒来时后脑发沉,双眼酸涩,努力半天才敢见光。她拿手机看时间,倏地瞪大了眼。
十一点二十?!
完蛋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冲进浴室洗澡。等整理好自已,又穿上衣服,正正好好中午十二点。
云浅实在是不好意思,一边小跑着下楼,一边喊程嘉定的名字:“你还在家吗?我起晚了,我……”
坐在客厅的身影瞬间让她噤声。
云浅喉头滚动,脚下像是生根,僵硬地定在原地,声线颤抖:“阿姨……您……中午好……”
苏雁枫从听到云浅声音时就愣住了。
此刻见她头发半湿着从楼上下来,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但她没说话,低头抿了口茶,温声回道,“你也好。”
“……”
云浅快尴尬死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尤其,苏雁枫和她小姨关系好,她这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远在美国的小姨必然知晓得一干二净。但她和程嘉定还不稳定,她不想让小姨过早担心。
“阿姨您别误会。”
云浅艰难地找回自已的声音,故作镇静:“我昨晚班级聚会,喝多了,程嘉定人很好,让我在他这儿借宿一晚。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
她心虚地瞄了眼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有意放轻了声音:“关系一般。”
闻言,苏雁枫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心里有思考。在她印象里,云浅和程嘉定就是两条平行线。
虽然她之前为了让他帮助云浅放松心情,尽快适应大学生活,编造了她有抑郁症的谎言,有意增进两人友情。但他们的相处太平淡,丝毫看不出有暧昧。
甚至,云浅为了避开程嘉定,来家里时从不留下吃饭。
肯定是人家给她这个做阿姨的留面子,才没说和程嘉定关系很糟糕,只用一般来概括。
此时,苏雁枫心中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对云浅笑笑,嗯了声:“他一个做哥哥的,照顾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