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清不知道,但俞子舜早早得到消息,他早就防了一手。
他刚从柜子里破出来,他的人也冲进了门……和温青飏的人一起。
裴如清就点点头,看着他手中染血的湿巾,呐呐道,“还是师哥未雨绸缪。”
“这里还是别住了,”俞子舜提议,“温青飏知道你在这里,可能还会过来。”
裴如清摇头,“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
被激怒的时候,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大多数时候,温青飏是理智冷静的。
她刚刚话说得那么绝,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再回头,哪怕是回头胁迫……
俞子舜沉默。
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裴如清。
比如说,裴如清一定以为他和温青飏发生了肢体冲突,所以他拳头上的血才沾到了他温青飏的衣服上。
但实际上,温青飏是被魏宏和他的手下从窗边拉回来的。
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
俞子舜压根碰都没碰到他。
再比如,温青飏会突然离开,并不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呕血,已经撑不到把她带走。
裴如清脸上的血,并不是来自俞子舜手上的伤,而是温青飏把她压在窗边的时候,不慎滴落在她脸上的……
但这些,俞子舜一个字也不会提。
他也有私心,心理也有阴暗的角落。
如果裴如清不能狠下心来离开那个男人,他不介意当个恶人,替她做个了断。
“如清,没有回头路了,想清楚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最后问她。
裴如清闭了一下眼,点头。
早没有回头路了。
十三年来,她踏上的,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独木桥。
……
……
医院的病房内。
殷柔晴哭得几乎摇摇欲坠,“阿姨,阿姨如清她怎么能这样呢……次次都怂恿俞少对青飏大打出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呢……”
温夫人抄着手,目光鲜有阴沉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
耳边,是殷柔晴喋喋不休地控诉,“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兴业娱乐可以拿到我和如清的通话录音,原来这根本就是如清一手导演的。”
“阿姨,如清是温家养大的,我不是挑拨离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青飏?还重操旧业伪造我们谈恋爱?温家和青飏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我们旁观者都看在眼里……”
“好了,”温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殷柔晴,“柔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八婆的一张嘴?”
她心情不好,没心思像往常那样,给殷柔晴留条底裤。
殷柔晴委屈地用手掩住嘴,却忍不住给自己辩驳,“阿姨,我只是关心青飏……”
“青飏他有父有母,全家健在,再不济还有那么多买了裴温股票的股民关心。柔晴有这个闲心,多去关心关心你身体不好的爷爷。”温夫人是真的半点也不客气。
殷柔晴总算明白温青飏的毒舌是继承了谁。
她擦了擦眼泪,把姿态放得更低,楚楚可怜,“阿姨,是我的错,关心则乱……”
“你乱你的,说给我听干什么?”温夫人找把椅子坐好,手搭在扶手上,揉了揉太阳穴,睨着殷柔晴。
“柔晴,你懂懂事,体谅体谅我这个儿子胃出血住院的老母亲,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