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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喝就知道了,味道很好的。”说这话的时候,西泽已经在盘算自己的小金库了。
虽然拉姆没见过,但对西泽的品位有盲目信心,他点点头,眼睛一眨一眨倒开始期待上了:“好耶,草莓味少给我装点儿。”
拉姆刚要抱怨西泽送个虫怎么把自个儿送到主星出不来了,余光忽而被某个黑影吸引,他一惊,指着那团正在靠近西泽的‘黑影’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你跟虫同居了!”
西泽‘嗯?’了声,眼眸顺着拉姆花枝乱颤的小指头看去,对上那双低垂下来的血眸。
脱下厚重沉闷的军装后,艾克赛尔的衣柜里大概只有款式相似的短袖——他穿了跟没穿似的,薄薄一层布料尽职尽责勾勒出他的块块肌肉,线条都明晰许多。
刚洗过澡的雌虫黑发似是更黑更浓了些,眉宇间的杀伐气被热意蒸腾化了,剩些如恶狼野犬般不易驯服的躁。
这眼珠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炼出来的石头,暗沉无光泽,上手就是冷的,哪里能嵌入眼呢?连拿在手里都怕冻坏手。
不过再黯淡的颜色触碰到那抹无法忽略的、璀璨夺目的金都会一亮,仿佛这金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专治这些要死不活的存在。
“不算,住在同一栋楼,他现在来——”西泽脚尖晃到军雌的裤腿,“你来干嘛?”
艾克赛尔呼吸一滞。小少爷跟同为雄虫的拉姆说话会刻意放缓语调,跟他说话则有微妙的变化,带点儿盛气凌虫的不耐。但这种不耐又离厌恶或真正的命令相差甚远,更像……前世那样踩着他的手问他还敢不敢的撒娇。
“帮您按摩。”军雌低下眸,隐去堪称恶意的欲望。
他现在想的事是他不能做的,但前世做过很多次,他驾轻就熟,怕习惯性地欺身上去,吓到正在跟好友通讯的小少爷。
在西泽眼中,则是军雌乖乖地低下头,一副知道闯入他房间知错的模样。他略感满意。
虽然觉得军雌担心多余——他就在平衡车上站了两三个小时而已啊,中途还下来休息过,吃过小点心,但军雌的关心让他挺受用——宾至如归嘛,这服务可以给五星好评哦。
西泽慢慢坐起身,金眸在军雌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手上转了圈,一边想着这手张开就能握住他的膝盖,一边随口问:“怎么按?”
他听见拉姆那边说了个‘卧槽’:“你在干嘛啊啊啊!!!为什么要……要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你都没跟我这么说过!我也要按我也要按!!”
西泽歪头,想问什么语气,那边霍普闻声而来,对拉姆一顿捏捏抱抱,惹得拉姆好几声怪叫——
最后立体影像换成霍普,他满怀歉意地说虫蛋需要拉姆,希望下次能跟西泽少爷通讯。
西泽挥挥手,通讯器安静了。
军雌膝盖不知何时跪到了床前地毯中,高大身躯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以现在的姿态,低着的眼眸刚好落在他脚腕。西泽看不到军雌的表情,只见那只大手慢慢抬起,在他腿上落下沉沉的影子,眼看就要碰到了——
白影一晃,小雄虫缩回脚,盘腿坐在床边,哼了一声。
前世雌虫会借着按腿按腰的破理由各种亲亲抱抱,他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艾克赛尔精神海可好着呢,谁知道碰碰他会不会又出问题?又得他消耗精神力梳理?
当然,精神力的问题不是大问题(?),他也能理解某虫求婚失败后看他这么个漂亮雄虫在自己家把持不住想占便宜,雌虫的劣根性嘛。
不过在拉姆夫夫面前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干嘛,让他的贵族颜面损失在一个资助过的军雌身上很好玩吗?他并不畏惧艾克赛尔,所以没必要因为这点‘劣根性’咋咋呼呼。
“不用,你出去,明早亲自送我去菲尼克斯审判官的家,不准用机器人打发我。”
说完也不管军雌的反应,西泽爬到床中央平躺下来,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腹部:“留一盏床头灯,其余灯关掉,我要睡觉了。”
床上其实有只毛绒玩偶,一只萌萌的大白兔子,耳朵比西泽腿还长。
跟拉姆通讯前,西泽就是在趴兔子背上滚来滚去,只是跟拉姆说话说着说着滚到旁边。
他还蛮喜欢这只毛软软的兔子,抱着它睡觉一定很舒服——但军雌在这,他不想让军雌觉得拿捏住他的爱好了,努力压抑着手伸过去的冲动,从来没睡得这么‘贵族’过。
“……”
血眸缓慢扫过兔子背凌乱的白毛,骤然阴沉。
明明就很喜欢,明明就很想碰,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伪装?
轻颤的金色睫毛如一只等不及飞走的蝴蝶,它已在这朵花上吸够了蜜,随时能离开。
拉长的黑影一点点靠近床上的小雄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金眸睁开。
房间内只剩一盏弱弱亮着的床头灯,军雌出去得无声无息。
西泽疑惑地摸摸颈侧。
刚刚这里可凉了,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过一样,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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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阿多尼斯的路上,西泽注意军雌抿着的唇就没有松开过,整个虫紧绷着,尽管很克制,但手背突起的青筋暴露了某种猛烈又可怕的情绪。
小雄虫剥开糖纸,往嘴里塞了颗糖:“艾克赛尔,你不想我去见审判官?”
“……”军雌喉结微动,“不是。”
“怕我跟审判官说你的坏话?”
想到两个家族并不和睦的关系,西泽迟钝地意识到让艾克赛尔送他去菲尼克斯家的行为,似乎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