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解,明明昨日还是药石罔效,都要准备后事了,此时却……
见他脸色难为,丁氏本就未曾放下的心彻底悬空,“黄药师,我儿”
她满脸都是担忧,眼底更是脆弱,若是生出希望又破灭,对她的打击更是毁灭性。
黄药师一看就知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夫人误会了,小女郎的病未曾痊愈,但脉象并非如之前那般,正在慢慢恢复。只是老夫才疏学浅,开出的汤药并未对小女郎之病起效,想请问夫人可曾给女郎另请过医师?”
曹穗垂下头,避开任何人的视线。
她刚刚已经在脑子里唤过无数种金手指的称呼,可惜都没有响应,天命之女的想法彻底熄灭,此时听了黄医师之言,意识到,能再活一次,就是她的金手指。
丁氏回道:“未曾请旁的医师,之前倒是请县里有名的医师都给小女看过,有人赠过一枚药丸,我昨日实在撑不住,便给小女用了。”
曹穗诧异地望着丁氏,很明显对方是在说谎。
“黄医师,小女身体到底如何?”丁氏可不管她女儿身体好的古怪,只忧心她是否能活下来。
“夫人放宽心,小女郎暂时脱离危险,只是日后还需好好将养,容不得马虎大意。”
丁氏得到满意的答复如释重负,“还劳黄医师将照顾小女的事宜一一告知侍女。”
黄医师起身退出屋,桑紧随其后,本就是丁氏身边得力的侍女,后女郎出生后被拨到女郎身边照顾,自是关心。
桑率先询问曹穗能吃的东西,立刻就有人去后厨安排,屋子里丁氏正在和曹穗诉说她的欢喜,曹穗静静地听着,黑黝黝的眼睛全身地望着人时,只感觉心都要化了,起码丁氏就是如此。
她的手轻轻捋过曹穗额头的碎发,语气柔和,“我家穗儿大难后必有大福,以后都是好日子。”
曹穗轻轻抿紧唇,将细瘦的小手放在她的掌心,果不其然得到一个激动的阿母。
“阿母也有大福。”
丁氏都快要落泪,还冲着她露出慈爱的笑容,“我儿安康便是阿母的大福气。”
自清醒后,曹穗便一直像是个瓷娃娃一般被人小心地照顾着,吃喝自然都是以她为先,只不过吃着剌嗓子的米粥,她实在开怀不起来,但好在还算惜命,没有抱着一死百了的心思。
究其根本,对于没有感受过父母温情的她,贪恋丁氏的温暖和关怀,也不敢想她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会是多大的打击。
几天后曹穗能下地走走,拒绝桑抱着她的建议,脚沾到地的瞬间都有些发软,而且视线一下子放低了很多,是她很久未曾体验过的矮子视角。
五岁的小姑娘应当还有很高的成长空间,毕竟丁氏和侍女相比并不矮。
曹穗试图通过周围的环境来推测到底来了何处,但很可惜她完全看不懂也说不出什么名头来。
又一日,丁氏处理完家中之事,瞧着旁边正在小口小口吃着八仙糕的曹穗,笑道:“穗儿倒是和你阿父的口味相似,这八仙糕说到底都是药材所制,很多人都不爱这个味道。”
曹穗嘴角还沾着白色的糕点,她其实也不太爱,只不过能吃的东西不多,更何况她又不是真五岁小儿,明白这些糕点都是为她特意做的。
“阿父?”
她要解锁新人物了吗?
丁氏温柔道:“是啊,你阿父也挑嘴得很。”
她望着像是狸奴般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碎渣的女儿,目光如水,“你阿父奉命平叛黄巾,回来见到穗儿安康定会高兴。”
曹穗定在原地。
黄巾?
好有时代特征的代称。
瞬间手里的八仙糕都不香了。
她居然穿到了汉末三国?
天灾人祸不单行的汉末三国?
曹穗欲哭无泪,好想晕过去只当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