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崇武,拓拔琰从狼群归来后一下子降服了好几个部落,因?此受到老大王的爱重。
只是他生母地位卑微,且当时北戎已经立有皇太子,他一个战利品的儿子,老大王断不会把王位交到他手中?。
但架不住拓拔琰狼子野心。
他于十七岁那年杀了老大王取而代之,上位后将?北戎王室屠戮殆尽,叫三十六部族莫敢不臣服。
“北戎王阴晴不定,手段又如此凶残,难怪郑阁老他们都不愿迎接,这差事最后落到了江世子头上。”
双儿帮温久绞着湿发,嘴上喋喋不休。
“不过江世子因?这事被擢为左丞相,也算因?祸得福了。”
温久从她口中?了解到拓拔琰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不免替江澧担忧。
沉吟的间隙,双儿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温久觉得奇怪,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谢怀蔺。
男人一袭深黑色的金纹十二章冕服,黑发半披半束,气质看?起来沉稳而颇具威严。
温久见过他鲜衣怒马,也见过他身着戎装,此刻看?到他穿龙袍的样?子,多少?觉得陌生。
然而对上她的目光,谢怀蔺粲然一笑,凛冽尽数褪去?,还是温久熟悉的那个他。
谢怀蔺接替了双儿的活,欲帮少?女绞干头发。
温久心弦微动:“让双儿来便?好。”
如今他身份地位不同,再做这种事便?显得不合适了。
“我就乐意伺候你。”
谢怀蔺制止了她想?起身的动作,用丝帛擦着她湿漉漉的发尾,耐心又温柔。
铜镜里映出男人英俊的眉眼,那双舞刀弄枪的大手穿梭在她发丝间,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明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却熟练得像在心中?演练过上千回一样?。
温久怔怔看?着,不小心和镜中?的谢怀蔺对上视线。
谢怀蔺愉悦地勾起唇。
“想?我没?”
偷看?被抓个正着,温久不自在地偏过脸:“不想?。”
“可是我很想?你。”
谢怀蔺擦干最后一缕青丝,高挺的鼻梁抵在少?女头顶。
属于温久的清香驱走了连日的疲惫,让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岁岁,当皇帝好累啊。”
批不完的奏章、处理不完的事务,还要应付各路牛鬼蛇神,谢怀蔺不禁怀念起在塞北的时光。
可若问他是否想?回到塞北,他断然是不愿的。
只要温久在他身边,此间便?是桃源。
谢怀蔺以前只负责带兵打仗,如今坐上龙椅,要思虑的问题多得多了,每一样?都劳心费神,觉得累也是正常的。
温久摸了摸他的脸,像在安抚一只撒娇的大型犬。
“早朝的事我听双儿说了。”
她轻叹道:“你刚登基,眼下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何苦为了我和阁老他们起龃龉?”
“早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省得他们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管到我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