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小春的病情恶化,养父母忙于工作和照顾小春,也完全无暇顾及她。
她听话、懂事,每天从学校到医院,认真地和小春聊天说话,妹妹就那样恹恹地靠在病床上,安静地、认真地听着。
……果然,还是妹妹更重要一点吧。
喜欢排球,可以以后再打,但是现在不能陪妹妹的话,就是永远都不能在这一刻陪妹妹了。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爸爸妈妈、医生护士都只会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样的日子也太恐怖了吧?
于是弥悠每天去陪她,排球逐渐离开了生活的中心。
“等小春的病好转了,我就继续打排球。”
和宫双子和好以后,弥悠这样回答他们。
但小春的病好转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兵库,排球也再没有回到过她生活的中心。
佐久早弥悠不需要引人注目,不需要优秀,不需要被人夸奖。
她只要不添麻烦就好了。
排球也好,爱好也好,都只是没什么必要的东西而已。
做一件事情必然有始有终。
那么,既然已经放弃了排球,就永远、永远都不要回头去看了。
必然会由于各种原因放弃掉的排球,要是还被她三番两次捡回来、又扔掉,那排球……也太可怜了吧?
所以,为什么不打排球了呢?
因为不想让喜欢的排球,变得和自己一样可怜。
但事到如今,要让弥悠在小春面前承认自己很可怜,她是绝对不想说出这种话的——不只是小春,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承认。
“因为是为了哥哥才打排球的,”弥悠回答她,“也没有不打了,如果哥哥希望我陪他练习,我也会给哥哥托球的。”
小春看着她,“但是,姐姐小时候明明……”
“弥悠小时候就说过了,要永远给哥哥托球。”
佐久早圣臣恰好循着安全出口的路线回来找她,戴着口罩,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看。
弥悠没能想到这么巧,张了张嘴,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脸颊就滚烫起来,那股温度烧得太高,她有些语无伦次,“哥哥……!”
“啥玩意,佐久早圣臣?!”
尾白阿兰原本一直站在旁边装作自己不存在,装到这时候终于没忍住叫出了突然出现的人的名字。
“不对!”他自顾自地吐槽着,“从排球月刊上看见的时候原本还以为是巧合来着啊!结果竟然是真的兄妹吗!”
佐久早圣臣皱紧眉,一只手里还拿着弥悠今早准备的便当,空着的手揣进兜里,说话冷淡而直接,“显而易见,我就这一个妹妹,我和弥悠也只有春奈一个表妹,所以别乱叫什么姐姐。”
“抱歉抱歉!”
古森元也微笑着,站出来打着圆场,“小臣他就是说话比较直接,确实没什么坏心的!”
他笑着朝弥悠招了招手,少女走到他身边,于是他仗着身高揽了揽弥悠的肩膀,认真说道。
“我们小悠也是,和她哥哥一样不擅长交际的,所以就都别为难这对社恐兄妹啦,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沟通。”
“我是他们的表哥,我叫古森元也,叫我古森就好,”柴犬眉微挑,少年笑容温暖而真诚地问道,“所以,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就得带着弟弟妹妹去吃中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