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荆见宋婉宁如此坚持,碍于他先前和殷易臣的约定,如今实在是骑虎难下了,却不甘心就此让宋婉宁嫁过去,只瞧着宋婉宁道,“婉宁,你如今竟然真的要嫁给丞相?若是玄知回来了,你让爹爹怎么和玄知交代,怎么和裴家交代?”
宋婉宁站在一侧,声音轻淡,“父亲,等玄知回来女儿会亲自跟他说清楚的。”
宋荆神色无奈,实在是拿宋婉宁没办法了,“你……你就非要嫁给丞相不可吗?爹爹平日里的教诲,竟然都白费了。”
宋婉宁难得这般跟宋荆讲道理,“父亲,大哥方才说的话也点醒了我,丞相如今非我不娶,可玄知却不是如此。若不是我和离了,今生只怕是与他有缘无份。既然如此,不过是跟原来一样罢了,他只当我从未和离过。况且先前父亲也给我物色了其他人家,父亲也觉得不是非玄知不可,对吗?”
“我如今就算反对也没什么用了。”宋荆见宋婉宁如此坚决,也只得叹气,“如今丞相连赐婚的圣旨都求来了,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既是如此,便是下帖子定亲吧。”
殷易臣闻言,不动声色朝着宋婉宁的方向挪了挪,他站在宋婉宁身侧的位置,唇角带着一丝笑,轻声道,“多谢将军成全,时日长了,必定能让将军知晓我待婉宁的心意。”
宋荆冷哼了一声,却再没说什么难听话,只瞥了一眼殷易臣,再懒得去管他了,“丞相既然算无遗策,想必是真心想待婉宁好的。若是日后你对婉宁不好,我必定会接回婉宁,再和离一次也无妨。”
殷易臣却瞧了一眼身边的宋婉宁,“我待婉宁如同掌中宝,又怎么会舍得对她不好?”
殷易臣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宋婉宁已经抬起了手轻轻拉了拉殷易臣的袖子,低着声道,“我爹爹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两句。”
殷易臣面上笑着,只朝着宋婉宁以极低的声音道,“好。”
宋荆见了两人的小动作越心烦,直朝着宋婉宁道,“叫你来的事儿也做完了,快些回院子里歇息吧。如今这厅上尽数都是男子,你呆在这儿实在是不合礼数。”
“知道了父亲。”宋婉宁应了一声,扭头离开了正厅。
如今这门亲事算是尘埃落定,可将军府的其他院子却是闹开了。
如今阵仗闹得大,整个将军府都晓得了,宋婉诗知道了宋婉宁和丞相定了亲,当即便不愿了。她迅找到南红秋,心中十分不平,“太太,你不是说,丞相不可能看得上宋婉宁吗?怎么如今这门亲事竟然就这么成了?”
南红秋如今也没了法子,只瞅着宋婉诗无奈道,“宁丫头太厉害了,竟然叫丞相进宫求来了圣旨,这任凭母亲手眼通天,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
宋婉诗听到这儿越不乐意了,只黑着脸道,“母亲,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她嫁给丞相?过那么风光无限的日子?”
“好孩子,她宋婉宁嫁给丞相,日后要吃的苦头也数不清楚,且不用管她去,她既然想嫁就让她嫁,我们且等着看好戏。”南红秋倒是脑子转的快,当即便有了新想法,瞅着宋婉诗直道,“那玄知如今还在江南,原是属意于婉宁的,如今婉宁另外嫁了旁人,跟玄知的亲事便黄了。既然这样,咱们把握住机会,把玄知这个好夫婿攥在手里。”
宋婉诗如今哪里还听得这些,她抬手又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了一地,带着哭腔道,“凭什么我只能要宋婉宁剩下的?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再说了,玄知比起丞相来可差得远了。凭什么她一个二嫁妇过的这么好?叫我如何自处。”
南红秋见宋婉诗如此,只叹了一口气,瞧着宋婉诗宽慰道,“好孩子,丞相只京城一个,算她宋婉宁踩了狗屎运二嫁还能嫁一个这般出挑的夫婿。咱们既然跟她比不了,便等着她从高处跌落的那天,只是如今,你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若是再不挑选夫婿,年纪一年大过一年。”
宋婉诗抽泣一声,抬着眸直道,“母亲,如今当真只能眼瞧着她让她嫁给丞相?女儿如今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南红秋愣了半刻,才摇了摇头,“如今木已成舟,除非她自个儿坏了名声,如若不然只怕是难。且丞相瞧着端庄雅正,可还是有手段的。”
“若是她坏了名声?”宋婉诗呢喃着出神,转身目光却染上了几分阴冷,直朝着南红秋道,“母亲,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叫她坏了名声,以后再难找亲事。”
南红秋见宋婉诗如此犯傻,当即低声劝说道,“傻孩子,如今若是她坏了名声,咱们家姑娘的名声都坏了。你想想,若是如此,你该如何找一门好亲事?”
“那就别传出去,只在家里闹。”宋婉诗如今倒是想的通透,直瞧着南红秋道,“母亲,只等闹开了让她宋婉宁知道,她既然成了二嫁妇,就该老老实实找个普通男子才是。”
南红秋听了宋婉诗这么说,也有几分动了心思,“诗姐儿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母亲便下去安排了,定然不会让诗姐儿失望的。”
南红秋说着出了门去,身边的妈妈当即凑在了身边,出声道,“太太,如今你可预备怎么做?”
“怎么做?如今丞相和宁丫头既然定了亲,那这门亲事倒是轻易改不了的。”南红秋低头沉思着,朝着妈妈道,“你派个丫鬟去,将宁丫头贴身的东西偷出来,我自有妙用。”
“太太真要如此?”站在南红秋身侧的妈妈也有些惊着了,“若是如此,被大房的人现了,只怕日后再难相见了。”
“做的隐蔽些,如今想让宁丫头身败名裂的人不知道多少。”南红秋目光沉沉,只笑着道,“我不会亲自动手的,忠平侯府如今只怕巴巴的盼着能有机会给宋婉宁厉害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