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一顿,轻声道,“吴妈。”
吴妈笑,“嗳,对,我从吴杭那边要来了你的号码,我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怕你忙,一直没敢打扰你,你现在忙不忙,方不方便说话?”
周粥回,“方便的。”
吴妈问,“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我那天听王医生给柏熠打电话,说你恢复得还可以,真没留下什么疤,对吧?”
周粥偏头看向车窗外,故作轻松,“嗯,恢复得特别好,没留任何疤,”她默了默,又问,“吴妈,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妈笑呵呵地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明天不是周末吗?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吴杭跟着柏熠去出差了,明天我过生日,家里也没个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过个生日好不好?”
周粥犹豫。
吴妈打消她的疑虑,“不是在江月湾,是我自己的家,我年纪大了,也不喜欢热闹,明天也没别人,你要是能来的话,就你和我,你陪着我,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都想你了。”
吴妈都这样说了,周粥没法再拒绝,她答应下来。
吴妈给的地址离她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打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周粥转天上午先去花店取了花,又去蛋糕店取了她昨晚提前订好的蛋糕,她还准备了一条丝巾作为生日礼物,说不上多贵重,算是一份祝福的心意。
周粥一下车,早就等在门口的吴妈高高兴兴地过来迎她,“我不是说你不用带什么东西来吗,家里什么都不缺,”等走到周粥跟前,吴妈的高兴又变成焦急的关切,“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你都不好好吃饭吗?”
周粥笑,“饭每顿都有好好吃,就是之前工作可能有点忙,我事情一多就容易掉肉,您放心,我现在工作都忙完了,又快到冬天了,正是养膘的好时候,等您下次再见到我,我指定得是圆圆润润的。”
吴妈又笑开,“圆圆润润的好,那我们可约定好了,下次再见面,你要是还这么瘦,我可不依你。”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进到院子里,周粥不禁感叹,“吴妈,您家的房子好漂亮。”
二层的花园洋房,院子里种满了色彩斑斓的花,花堆锦簇,团团叠叠地压满枝头,远远地都能闻见花香。
吴妈拍拍她的手,说得不经意,“房子是柏熠给我买的,给我养老用的,他啊,你别看他平时都冷着一张冰山脸,说话也是冷言冷语的多,看着像是对谁都没多少耐心,其实心里最重情,他只是很少表达出来,我不过是在他小时候看顾了他几年,他连我养老的生活早早都替我准备妥当了,比我那傻儿子都对我好。”
周粥嗓音涩然,只道,“那肯定也是您对他特别好。”
吴妈领着她进屋,轻轻叹一声,“与其说是对他好,不如说是心疼他,吴杭虽然一出生就没了爸,但至少还有我这个当妈的疼他,柏熠呢,虽是有爹有妈,说句最x不该说的,还不如没有呢,在他爸眼里,他不是亲生的,在他妈那儿,他是不该出生的,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再热的血也给捂冷了,不怪他会有一副冷血的性子,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遇到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主动。”
周粥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默不作声。
吴妈认真道,“周粥,他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来江月湾,我就能看出来。”
周粥勉强挤出些笑,“他应该不是喜欢我,只是我比较听他话而已,而且我惹他生气了,他不会再想见到我。”
吴妈拉她的手,“不想见到你,谁说的,我可不信,祁家的那个宴会你去了吧?吴杭说他三哥原本是不去的,但少臣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又去了,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去?”
周粥很确定地回,“您太看得起我了,肯定不是因为我。”
“是不是因为你,他自己最清楚,以后你也可以问问他,”吴妈该说的都说完了,点到即止,不再说别的,“好了,咱不说他了,我去做饭,今天高低得给你补回两斤肉,你现在太瘦了,外面的风要是刮大些,我都怀疑你得跟着风跑了。”
周粥想让自己静下来心来,不要多想,可有的时候,心不由她自己控制,她心不在焉地给吴妈帮忙,吴妈不让她做,但她现在手里得有点活干,才能分散些注意力,不然她会一直想东想西。
“妈,我回来了!”吴杭兴冲冲地从院子冲进客厅,满屋子地叫妈。
周粥正在切胡萝卜,被吴杭的突然出声吓了个激灵。
吴妈也被吴杭吓得心脏一跳,她急匆匆往外面走,“你不是说明天才回的吗?”
吴杭道,“事情提前处理完了,三哥就让人改签了,好回来陪您过生日,三哥也来了。”
周粥手里的刀一滑,直接歪到了手指头上。
虽然吴妈今天叫周粥来吃饭的目确实不单纯,但她也没预料到两个人会碰上面,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周粥,正好看到刀落到周粥手指上,吴妈脸都白了,她又不敢喊,怕再吓到周粥,切得更深,她小跑到周粥跟前,着急道,“没事儿吧,我看看,切到哪儿了?”
周粥及时拿开了刀,只划了个小口子,不深,她看吴妈,“没事儿,就划了一下。”
吴妈这才敢放开嗓子道,“周粥,疼不疼?刀划这么深一道口子,指定疼,这都流血了。”
吴杭直接蹿到了厨房,还没来得及惊讶周小姐怎么会在这儿,又一步蹿到周粥跟前,“周小姐,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