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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薇的状态很糟糕,医生要求她再做个全身检查,谢归澜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去听几个专家讨论宋令薇的手术。
终于结束,走到病房时,抬起头就发现谢明诚正在病房外。
“来了?医生怎么说?”谢明诚扶了下手上的腕表,转过头问。
谢归澜眼神很疏冷,没什么反应。
谢明诚不免扯动唇角笑了声。
他当初愿意留下这对母子,并不是因为他对宋令薇有感情,当时他正在吞并周氏,半个淮京都已经姓谢了,周家人死的死,病的病,但周荔对他还是没有好脸色。
周荔瞧不起他,就算结婚这么多年,对他还是这么傲慢,谢明诚觉得太可笑了,正好宋令薇带着孩子去找他,他连亲子鉴定都没做,就将人留了下来。
不管谁来他都会留下的,他就是想告诉周荔,你现在狗屁都不是。
周荔一开始还跟他发脾气,但这些年下来,好像已经接受了谢归澜的存在,当然,他也不在乎周荔是怎么想的。
他能有现在这么庞大的谢氏,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谢归澜就根本不明白这点,他太拿宋令薇当回事了,才让自己过得这么落魄。
谢归澜也是他的儿子,谁生的无所谓,只要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就能一视同仁。
他本来可以给谢归澜跟谢商景一样的待遇,但谢归澜却拎不清。
护士在给宋令薇打针,宋令薇乌发披散下来,脖颈更加苍白,有种憔悴羸弱的美,她怕打针,自己捂着眼睛,眼眶也是红的,跟她十几岁时好像没有区别。
“不是生下你的就叫母亲,”谢明诚语气寡情,跟谢归澜说,“你得分清母亲跟妓女的区别,你以为她很爱你吗?她爱的是我的钱,我要是没有钱,你都不会出生,你最好想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这么一个给谁都能卖的女人,你指望她有多少良心?”
谢明诚连嗓音都没有压低,病房隔音很好,关着门,宋令薇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但走廊的医护跟病人都听到了,余光纷纷打量着。
谢归澜站在旁边,少年手臂冷白,青色的血管蜿蜒在上面。
也许宋令薇不知廉耻,但谢明诚没什么资格说她。
他们在山区从小就认识,谢明诚来淮京上大学,宋令薇给过他三百块钱,几十年前山区的几百块,很难想象宋令薇攒了多久。
踩着女人上位,但又平等地瞧不起她们每一个人。
谢明诚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谢归澜还什么反应都没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谢归澜却突然开口了,唇角勾了下说:“你倒是想卖,你卖得出去吗?”
“……”谢明诚沉下脸,“谢归澜。”
“因为卖不出去,”谢归澜漆黑狭长的眼眸中带着很冷漠的笑意,他也没压低嗓音,“所以才这么大的怨气?”
谢明诚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抬起手一巴掌扇到了谢归澜的脸上。
他是个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手劲很大,谢归澜的脸被扇得偏过去,唇角顿时出血,半张脸都是麻的。
宋令薇在病房都听到了动静,她有些害怕地攥紧被子,“小澜?小澜?你来了吗?”
谢明诚都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他硬生生被气笑,冷眼看着谢归澜,指了指他说:“你有种,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那你就自己去给她做手术,我不会再掏一分钱,你最好别过来跪着求我。”
谢归澜很懒散地靠着墙,他舌尖顶了顶腮,没再管谢明诚,直接进了病房。
宋令薇等得心慌,谢归澜推开门,她一看到谢归澜的脸就急了,拉住他说:“怎么搞的?你是不是又跟你爸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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