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夜里,白薏仁望着他的眼睛有些发亮:“其实我还挺好奇你们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处模式的。”
说到这,白薏仁似乎是想起来某些陈年往事。语气有些微微发酸。
“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我爸那时候经常酗酒赌博。我妈白天要出去工作。”
“后面我妈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女孩,算上来现在应该算是我的妹妹。后来一次意外我爸像以往一样酗酒回来家暴。”
说到这白薏仁有些感慨,已经过去十几年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还是像玻璃碎片一样划过心脏。隐隐约约后知后觉的钝痛感仍然停留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事情。
白薏仁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看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血泪交织间,不知道是谁打了报警电话。李崇华摇摇晃晃地跑出门。只剩下白瓷躺在地板上,额头和身上蔓延的鲜血渐渐淋透整间屋子。
如果没有那张意外的话。
她本来也应该有一个妹妹的。
年少时的她也会羡慕邻居街上手拉手的一家人。后来的她只想好好守护白瓷。
可是现在的她茕然一身,只剩下她自己。
数不清是多少个雨天里,在破旧的废弃站里。白瓷每天都会跑到外广场四处张望看看李崇华有没有回家。
就这样担惊受怕过了十年。
即使四处逃避。即使下意识站在远远的街道驻足。也还是不能预知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候白薏仁想着自己和白瓷就这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但那个男人每次都能找到她们。
更确切地说,是为了留下她。
那时候的李崇华已经四十多岁,距离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二十多年。
每天在外面赌博喝酒,累了就从妓所找几个女人陪睡。没钱了就拿家里白瓷给她的学费又拿出去花。
可是白薏仁每次看到白瓷都不敢说。
那时候的白瓷也不过三十几岁,每周都会固定来看她一次,给她打很多钱带很多零食。
那时候的白薏仁每周最期待的日子就是那天。
即使在这个再破旧的家里。每周五还是会有穿着漂亮的碎花裙的妈妈给她看望她。
至于白瓷为什么不带走她。
那时候小小的白瓷也曾经仰着头问过她。
只是那时候的白薏仁望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大人的事少管。”
她不知道白薏仁为了她付出了很多。
有几次抱着和她一起离开的决心被李崇华家暴进医院插上氧气管茍延残喘。
可她带不走她。
李崇华年纪已高,又患有无精症。白薏仁是他唯一留下来的女儿。尽管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野种。
她在外面找了份工作,在意外中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人。
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不嫌弃她所有一切经历和过往。渐渐地,白瓷以为自己枯萎的花园里慢慢开满鲜花。
在她临近四十岁的时候,竟然真正遇到了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