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琰笑脸一僵,怔愣片刻,才轻声开口,“大师兄要走了吗?”
“是啊,在这里停留得够久了。”
何珉谦的语气似感慨,又似释然,似乎还带着几分轻松惬意,她不明白,一个决定,大师兄为何会有这般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地抿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内心深处并不想大师兄离开,可她知道,大师兄就像风筝,只想飞得越来越高,等到飞够了,就会回到双峰。
“人生分别是常态,此次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无须做小女儿姿态。”
棠溪琰默默地看了眼大师兄,“可我就是小女儿啊。”
“哈哈。”
何珉谦朗声大笑两声,“我的小师妹,可是双峰最优秀的弟子,只会暴起打人,哪会哭哭啼啼。”
棠溪琰被大师兄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我哪有那么凶,不过,我们约好一年后南境重逢,大师兄可别忘了,八月十五。”
“好,明年花朝月夕,吾等举杯共饮。”
何珉谦举起茶杯,“愿来年再见,小师妹依旧笑靥如花。”
棠溪琰同样举起酒杯,“那小妹就以茶代酒,也祝大师兄永远清风朗月。”
茶杯碰撞,清脆的声音回响于天地,无人见证这场离别前的祝福。
棠溪琰抱着四个酒壶,回去没多久,李长生又来了,他看了眼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茶杯,熟稔地拿起一个酒杯,倒了杯桃花酿。
“要我说,喝了这么多年的桃花酿,天竺门的,当属第一。”
何珉谦笑看了他一眼,“等你以后去了天竺门,我这个东道主,请你喝半天。”
李长生不满地瞪大眼,讨价还价,“我也不求一天一夜,一天,如何?”
何珉谦坚定地摇摇头,“半天,再多没有了。”
李长生佯装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行行行,半天就半天吧,你这个师兄,怎么还没有棠溪丫头大方。”
何珉谦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你现在再去找她请你喝酒试试?”
不就是仗着他小师妹初至天启,什么都不了解,诓骗她嘛。
骗无知小姑娘,李长生丝毫不觉得心虚,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倚栏而坐,端的是恣意潇洒。
“你不是担心棠溪丫头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何珉谦眉眼舒展,隐隐还带着几分自豪,“因为我发现记忆中的小不点,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李长生哼笑一声,“你对她倒是自信。”
“那是自然,你且看着吧,这天下风云,不过尔尔!”
何珉谦脸上的温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狂傲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