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他见得也不少?了,前几个月还?见她能半弯着腰脱裤子,这?一个月来回回都是两脚摩擦着蹬了。
陈庚望没再发愣,大步走到?桌子边,吹灭了煤油灯,才脱了衣裳冲起澡来。
待那哗哗的水声响了一会儿,洗的差不多了,他才披上衣裳拎着桶出了门。
等他再进来时,摸着黑轻手轻脚上了床才发现那妇人还?没睡下,他靠了过去,轻声说道,“快些睡。”
半晌,见她没言语一声,手上仍旧抚摸着肚子,他的大手也覆了上去。
这?肚子已经大的吓人,高高耸着,尤其是这?瘦弱的妇人再走动起来,看得
人心惊,仿佛下一刻就撑不住要掉下来了。
近些日子,他发现那肚子动的更厉害了,有时仔细看能分辨出手脚来,但他却越发不敢摸了,就怕那孩子动起来不停。
他更没想到?才出去几个钟头,屋里就折腾成这?样?了,再晚些回来还?不知道她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上辈子明守原是八月份生的,这?些日子他心里便有些打鼓,但所幸这?几个月她都没再去上工,这?孩子再怎么也是得生在家里了。
上辈子的那些事,不应该也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这?般想着,陈庚望感受到?那胎动渐渐停了下来,连那只小手也不动了,低头看过去,发现她已经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趁着夜色看她的脸色,陈庚望的嘴角再一次高高的翘起了,现下这?般已经很好了,等这?房子盖好了日后?还?能更好些。
这?些日子她的变化?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这?样?温顺的她越来越像上辈子了,温和?地仿佛前些日子的闹剧从没发生过一般,她也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可这?样?的日子他又总觉得缺点什么,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听?着那道浅浅的呼吸声,心中的不耐又被安抚下来,陈庚望将头探了过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碰了碰,又很快移开。
窗外的月亮渐渐隐退,凌白的颜色渐渐被初升的橙光取代,继而?重新投射进屋子里,唤醒了该上工的人们?。
宋慧娟夜里醒的勤,白间起的就有些晚,这?时陈庚望已经醒了,她还?稳稳睡着。
等他起了身时,她才堪堪醒过来,缓缓问他,“今儿开窑不?”
陈庚望穿好衣裳才回过身,“开。”
说罢,那脚已经踏出了门槛,想起什么又退回来,朝那正叠被子的妇人说,“今儿别过去,人多。”
见她点了点头,陈庚望才重新抬起脚出了门。
那窑烧了足足一周了,等这?一批烧好应该就能打地基了,待地基打好之后?,才能正式开始施工。
说是施工,但只几间草泥房子,也是用不得施什么工的,只需将草和?黏土混合在一起往上粘就行了,一次粘不了太高,不到?一米,还?得等这?些都晒干了再继续往上粘。
这?样?的工序,若是天?儿好只需循环往复上三四次就能功成了。
虽说工序简单,但每次晾晒最少?也得一周左右,这?样?一来,没一个月是完不成的。
等这?房子盖好,最少?也是九月份了,那时只怕这?孩子就该落地了。
这?些外头的事由陈庚望寻人折腾着,家里的那些事也轮不上宋慧娟拍板做主,现下她只需每日做上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或是绕着陈家走上一走,好为?来日生产做准备,再没什么其余的要她操心了。
过得几日,陈庚望那边开始找人忙着打地基,那宅子还?是分到?了村东头的那片空地上,同上辈子的一模一样?。
因着这?时村里的人口还?没那么多,大多都聚在了西边,沿着南河住了一片,但再过上十来年,这?村里挨家挨户分了土地后?,那热闹的地方便会渐渐移到?村东头了。
因此,这?时村东头的人烟还?是很少?的,景象看着也有些荒凉,但那即将迁走的兴奋之情早已经将那些荒凉抵过了。
陈庚望本家的兄弟们?不少?,时常都会来帮帮忙,再加上平日和?陈庚望要好的那几个兄弟整日整日的过来帮忙,这?活儿就干的很快了。
不到?九月,那房子就被陈庚望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