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清妤相信了,眼里全是溢出来的悲伤,“润莹才刚过及笄,她还这么小。”
齐昀摩挲着腕骨的疤痕,“那又怎么样呢?路是她自己选的,旁人替她做不了决定,她自己决定的事,只有一往无前。”
“王爷能救她吗?”季清妤小心翼翼试探道。
齐昀好久才回道:“太子会全权负责此事。”
季清妤懂了,这是拒绝的意思。季清妤感觉疲惫极了,闭上了眼,所有的的声音都离她渐渐远处,天地茫茫只剩下她一人踽踽独行。
她不知道怎么到了床上,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上辈子的事情浮光掠影在季清妤脑海闪过。
润莹陷害画屏,画屏被王爷惩治。自己十分生气,叫了仆人将她强压着出了府,画屏撑着虚弱的身子求自己放过润莹。
没有再为难润莹,只是雇了辆马车,让两个老仆将润莹送饭乡下庄子,说是守着润莹两年后才能回来。自己是看着润莹离开的,事后再见就是王爷带润莹赴寿辰。
自己在寿安宫未跟着去,回来就被告知齐昀因为女人争风吃醋被禁足了。
现下全然明白了,润莹是齐昀带去的,本是借女子挑衅,没想反倒被女子借机接近刺杀国舅公,不是幕后主使难脱干系。
难怪王爷会被禁足,难怪那日寿辰未传出任何风声,今日她若不去,这遮羞布还严严实实挡在他们面目可憎的脸上。
“画屏”,季清妤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
画屏端着水喂季清妤喝了几口,“王妃昨日是怎么了,您回来的时候形如枯槁,精气神也没了。王爷嘱咐奴婢好好照顾王妃,奴婢吓得也不敢多问。”
季清妤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你可知先前润莹被王爷禁足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季清妤换好衣服认真道。
齐昀交代过让季清妤在房内好生歇息,不得外出。
画屏不知为何还是点头,“奴婢带王妃去。”
润莹住的地方十分偏僻,但是离齐昀的住处不远。季清妤七拐八弯,一路上积雪越来越多,走到一个破败的小院才停下了。
有人去的地方,家仆才会清扫积雪,这雪十日前下的的,还未消散,可见这地方多么人烟荒芜。
季清妤走进院子,进了润莹的卧房,很干净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画屏,你帮我找找,这儿还剩下润莹什么物件。”
画屏应了一声,快速翻找起来,“话说起来,怎么没看到润莹姑娘回来。”
“润莹应当是不回来了”,季清妤胸中有块大石沉沉压着。”
画屏见季清妤不想多言的样子没敢细问。
季清妤盯着画屏忙碌的身影,轻声道:“画屏,若是润莹要害你,是为什么呢?”
“啊?”画屏没想到季清妤会问这么稀奇的问题,“王妃怎么好端端问这个?润莹姑娘从来没有害过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季清妤笑自己被上辈子的事困住了心神,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己何必执着,“可有找到什么?”
画屏动作很快,也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东西。
“王妃,奴婢什么也没有找到”,画屏回禀道。
季清妤点点头,“走吧。”
昨日兰歆是为救齐昀才凭空说了那样的话,自己认了因为善妒所以导致润莹走投无路,对齐昀求而不得。被送回国舅公府怀恨在心,才有了刺杀一事。
按照这样推断,上辈子润莹被自己赶出府是不是也在算计之中,为的就是替齐昀开脱。
如果说润莹是齐昀的人,那么雪雁呢?雪雁上辈子被自己赶出府后,自己真真切切见到她在琴铺做了个学徒。
季清妤想不通,画屏问道:“王爷为什么不带着雪雁姑娘而是要带着润莹姑娘?”
上次雪雁帮王妃教训润莹,画屏心里还是偏向雪雁一些。
季清妤还想起雪雁也正在禁足,“画屏,随本宫回锦绣苑。”
季清妤步履匆匆,回到锦绣苑之前她给雪雁准备的房间,推开一看,“果然空无一人。”
这屋子是季清妤特地叫人好好摆设的,季清妤从书桌走到床榻,什么也没有发现。忽然,余光扫到床下,依稀有几张沾染墨的纸张。
季清妤伏下将纸拿到手中,略略翻看完,心中愈发冰凉。
“王爷,现在在哪儿?”季清妤问道。
画屏回道:“在书房,王妃可是要找王爷?王妃可还要等会儿,太子正和王爷谈话。”
“太子殿下驾到,臣弟未能远迎,太失礼了”,齐昀放下作画的笔。
太子语气亲和道:“你与孤是兄弟,什么失不失礼的,五皇弟太见外了。”
太子走到齐昀的书桌旁,上面有幅女子的画像,那女子体态纤柔,手拂枝头,背景是大片大片鲜红的海棠花。
“这是哪位女子又被风流多情的瑞安王看上了?”太子见画中女子没有五官,调侃道。
齐昀把画收起来,“太子莫要取笑臣弟,昨日寿辰出了那样的事情,真叫臣弟心惊。女子素来软弱胆怯,臣弟平日最爱她们温婉,没成想她们如此狠毒,臣弟都不敢碰了。”
太子摇头,“臣弟醉卧美人膝,浸润风月场多年,是还没明白女人。”
“哦?”齐昀伸手请教,“太子有何看法?”
“女人是最有情又是最无情的生物,她爱你的时候才会视你为珍宝,为了得到你的爱不择手段,甚至甘愿舍弃生命。”太子胸有成竹。
太子悠然道,“想要控制她们,就要控制她们的爱。”
见齐昀还是迷惑的样子,太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