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棠又去摸火儿,半天没摸出来。
正逢此时后厨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啪嗒啪嗒的,听着沉甸甸的,鞋底下好像还带着水。
王忠汉那大嗓门儿喊:“海棠姐!”
“咋回事儿啊?”
“我听他们说店里今儿有人找茬儿啊?我看你大门关了没敢敲——”
王忠汉带着满身雨水走到前厅,看清眼前情景时一下愣了神。
姚海棠却显得很自然,挑了挑眉说:“啊,远房亲戚找来了。”
“撒大泼要钱呢。”
“”
王忠汉看了迟铁一眼。
迟铁微微颔,算是打个招呼。
他见过王忠汉,在他眼里顶多算个孩子,才十七八。
不过也跟他一样,干力气活儿的。
打一枪换一炮,家里有弟弟妹妹要养。
“诶,我说瞅着这大哥眼熟呢。”
王忠汉看姚海棠叼着烟呢,从兜儿里掏打火机,一边走过来给姚海棠点上一边皱着个眉头盯着迟铁看。
“您是不是也是码头做散工的?”
迟铁又点点头。
姚海棠眼神一下就冒光了,“啊?”
“你俩认识?”
她心尖儿上痒,要是迟铁不在估计得拉着王忠汉聊上个把小时,逼着他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迟铁不太喜欢旁人打量般的眼神,也不想惹人注意。
他眸色愈暗沉,又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姚海棠呼出口烟雾,随之慵懒又散漫地喟叹。
那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似的往耳朵里钻,迟铁登时眼皮子跳了跳,不自觉地撩起乌睫看她。
阴雨天昏暗无光的屋子里,他鬼催了似地生出探究和好奇。
他看见她未着妆的唇嫣红异常,叼着烟缓缓吸了一口,如常地跟旁边的小同志寒暄。
“下雨了还往我这儿跑什么?”
王忠汉龇着牙乐:“咋?你还怕他们瞎说?”
“嗬,快说。”
“我还想让他们说点儿新鲜的。”
姚海棠失笑。
王忠汉晃悠晃悠膀子:“姐你是看不上我,你要看得上我我屁颠屁颠的。”
“我真给你当牛做马。”
“别贫。我不搞姐弟恋。”
“但我这几天是累的不行,姐。”
王忠汉苦哈哈地说:“你顶层那几个屋子修了坏坏了修,你一开始听我的不得了?”
“我跟你说了这日子不能刮腻子,总要有雨,潮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