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气弥漫的风吹拂进来,刺骨的疼痛令他不由想要蜷缩身体。
贺如真让他把那笔储备金吐出来。
他没有如他所愿。
他能够确信,只要自己在义父这里不松口,这笔由弗里德里希家族保管的资金,他是绝对无法得手的。
僵持中,风洵陡然开口道:“杀了他,义父,杀了他吧!”
贺如真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猝不及防一巴掌,抽得他面孔偏过去。
风洵瞪大眼睛看向他:“义父……”
“为什么你从不信……”贺如真径直走到小鹿旁边,低头看着脚下他血淋淋的模样,“不信我情真意切。”
“……”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会和你分享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所想的,一直是你此生永远留在我身边。”
“……”
小鹿奄奄一息地笑了笑,如果不知道乔的存在,也许他真的会信。
他是个无比愚蠢、钝感的人,也许被骗一辈子,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但是那天,黄昏的光斜照进来,产生丁达尔效应,他看到了独一无二的花。
在他乱而无序的命运中偶然出现的有序涟漪,是宇宙中无数次随机事件的极小概率的迭加,是怦然绽放于他生命中,最优雅的一朵花。
贺如真蹲下身,手指捏起他下颚,“我说过,当初让你上船,是为了和你一起分享这场‘盛大的宴会’。”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后续计划。”
“我会为你在湖心岛屿辟个住处,让你一辈子住在那里,永远逃不出去。”
……
……
天空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她看着小鹿被关进阁楼那个房间了,想要去救他,但义父是非常可怕的。
其实最初,她只是不想念书而已,那近乎非人类的作息时间,远超常规程度的脑力与体力训练,如同西西弗斯诅咒般日复一日,令她每天从一睁眼就觉得恐怖循环开始了。
而所吃的这些苦,换来的却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未来。
她无数次幻想离开义父掌控之后的生活。
她的脑力可以胜任市场上任何一份至少中等难度的书面工作,她的体力及肢体灵活度至少也能成为一名舞者或者体操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