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声,你愿不愿意”陆子逸问得太过温柔,苏无声忍不住陷进去,残存的理智支持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你我尚未成亲,我不能……”
陆子逸直接吻了上来,一点点地撬开他的一切,就像东风刮过他一般,缠绵,和煦,避之不及,一点点勾起他的情意。
陆子逸抽出手来,轻轻按上苏无声的胸膛,扯开他的衣领,慢慢游走下去,“无声,可现在由不得你”
“子逸”苏无声牵住陆风起的手,“我一定娶你,那今日你我这算不算……”
“无声,你话好多”陆风起禁不住调侃起苏无声,苏无声轻易地压了过去,陆子逸长发散落,眼神勾人,“子逸,我怕你一会说不出话来”
清晨,高宦海一到皇帝的房前,一块巨大的白绫纱,渗透着鲜血,条条件件的罪证来不及查证,百官多数自缢家中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陛下,百官自缢,联名上书,白绫血迹写得都是陆相的罪行”
“高宦海,那你说朕是不是该废相了?”
谢冰传来消息,断晚秋倒算是镇定,却有些被迫接受的意味。
“什么?”邵状宁不敢相信——从断晚秋的眉眼里他读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戚与无奈,因而他惊慌,他思绪混乱,他不知从何说起,“长明,陆相,陆相他……”
断晚秋替邵状宁理好衣服的手却又捏皱了一块,断晚秋想要抚平,邵状宁的手就覆了上来,“逢安,不必担心,至少保陆相一命可以勉力,但是剩下的,是我失算……只能看天”
东曦夺目,陆风起换好衣衫,缓缓合上门,却没有了十六岁的那般干脆,他一遍遍喃喃自语着,“无声,是我对不起你”
早朝之上,陆风起同陆谨言一同上了正殿,“父亲,不必担忧”
“风起,是我……”陆风起堵住了后半句,“您是我父亲”
断辰一到,身后百官面色复杂。
“陛下,陆相如此滔天罪行,实为我大兴之害”裴昭之说得慷慨激昂,陆谨言同陆风起只是听着,陆谨言觉得似乎大限将至,可他也不在乎了,“还请陛下定夺,另择人为相”
“陆相自在位以来一向是清正廉洁,大兴盛世,他功不可没,又如何会做这般之事?”断晚秋力理具争,“裴尚书,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多番取出的证据,又是否会是户部造假?”
“皇弟,你莫要再帮陆相说话”断逢夏此时站出,邵状宁看出断晚秋分明有些诧异,断逢夏向断晚秋看去,不明不白有些挑衅的意味,“本王知晚秋你与陆家交好,但是罪证如此,罄竹难书,人总会犯错,我们要接受”
最后再填上句套话收尾——“一切为了大兴社稷,你我都有责清君侧”
邵状宁觉得此时的断逢夏不止是陌生——一个从不关心朝政的人,怎么就会突然设这么大一个局,来争权夺利……
直觉告诉他,真正的主导不是裴昭之,也不是断逢夏。
“皇兄所言极是,但若是忠臣都因为宵小之辈而含冤”断晚秋不再看断辰,而是看向断逢夏,冷淡却带有压制意味的眼神,却让断逢夏一时不敢与他对视——这么多年,这是他们二人头一回在朝堂上针锋相对,没有前兆,更没有山雨欲来,风声满楼,断晚秋的声音不容置疑,“皇兄,你说会如何?”
断逢夏被断晚秋眼神逼退,却还是一般温润和煦做派,“长明啊,这朝堂之上罪证具在,不如我们让父皇定夺”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废相严惩”断逢夏即可跪下讨一个结果,似乎再晚半分,龙椅上的断辰便会被说动。
百官自缢的恐惧笼罩着众臣,接踵而至的人看清形式后,跪求万乘严惩。
邵状宁正想跪下求情,却被断晚秋搀住,随后断晚秋便在他的疑惑中跪了下去,“不论如何,儿臣认为此事蹊跷,纵使如此陆相罪不至此,儿臣坚信陆相,严惩属实不妥”
“宣”断辰戏看够了,便开始下令——一切在他看来不过闹剧一场,结果他已经写好,这戏再怎么唱都是一样。
高宦海展开准备好的诏书,“罪臣陆谨言罄竹难书,其子陆风起谋害皇嗣,流放大漠,即日抄斩陆府”
断晚秋微微闭上了眼,不再去看断逢夏,邵状宁几乎站不住——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也许陛下还是更喜欢长明一些……
陆风起同陆谨言一块被押了下去,流放之途所启,比所有人所想都要快。
陆家父子被压下堂去时,大内侍卫提刀上堂前来复命,他们擦肩而过,似是前因后果都撞到了一起,震得所有人目光生疼,“陛下,陆府抄斩事毕”
刀尖的血落下,陆府的种种也落下了帷幕。
“退朝!”高宦海一句却似惊堂木,所有人都被惊醒一番,各自散去。
大漠所指就是湘南,说是大榆五域,或是兴安西五域都可。
大榆故土岭东与大兴接壤,岭东西出为榆岭,榆岭之后便是被改名长愚的大榆故都——长榆,上为荆北,下为湘南,左为亭西,右接岭东。
断晚秋想过他会如何同苏响告别,他没想到陆风起竟然能做得那般无情。
奚河给苏响断完脉,回道,“苏尚书若要自然醒来,也是三日之后,不过若是强行苏醒,现在也是可以”
“不必,他们之间”断晚秋没有说下去——也罢,你们如何,我却也无能为力,不得干涉,便对奚河吩咐道,“奚河,若是无声醒了,你便把信给他”
而三日后,传来的却是流放官差的噩耗——陆谨言的绝笔,父子二人同沉泛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