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也举手:“开吧,正好我大棚里种植出好些菜,明年扩大生产,酒楼果蔬管够。”
周梦洁也跟着举了手,薛如意眼眸晶亮看向薛忠山。
薛忠山纠结了半晌,心里隐隐记得多年前那股不甘:“好吧,好吧,你要开就开。不过先说好,开酒楼不是过家家,这几天办年货,你多去县城走走看看,找找铺子,再去别的酒家看看。”
“嗯,我一定仔细做好规划,年后再开店。谢谢爹娘,谢谢二哥大哥,还有表哥。”
吃完饭,兄弟二人帮着收碗,硬拉着王晏之在旁边看。边收拾还边教育道:“以后家里的事不能都让如意做,作为丈夫要分担,现在有空多学学阿爹和我们,看到没,碗要这样洗。”
王晏之很认真的点头,时不时还问两个问题,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学问。
两个大舅子很满意他的态度,早早把人放回去睡了。屋子里点了蜡烛,薛如意披着厚厚的袄子坐在桌前写写画画,时不时展颜,又偶尔拧眉。
王晏之走到她身后看了两眼,宣纸上写了一系列菜名,她现在是过度兴奋,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想好。
王晏之也不打扰她,见她头发还湿着,干脆找来帕子坐到她身后轻声问:“表妹,我给你擦头发好吗?”
“嗯。”薛如意点头。
屋内烛火荡漾,擦了片刻,王晏之又道:“表妹,我帮你铺被子吧。”
“嗯。”薛如意心思都扑在菜谱上。
等王晏之铺好被子,他扭头朝薛如意道:“表妹,我帮你暖床吧。”
“嗯。”薛如意压根没往心里听。
王晏之垂眸浅笑,心安理得躺倒被子里。夜里静悄悄的,冒着冷气的月光打照在窗棂上,一个时辰后,薛如意做好菜谱,顺手把灯灭了,往床上躺。
刚躺下去,脚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冻得一缩,吓得直接抱着枕头爬起来,小心的问:“什么东西?”
床嘎吱响了一声,床上有东西翻动,然后软绵困倦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表妹……”
薛如意松了口气,抱着枕头摸索到床边,气道:“你好好怎么在我床上?”
王晏之含糊回她:“方才表妹不是让我给你暖床吗?”
薛如意恍然记起好像方才她是随口答应了,但……
“你睡这么久身上怎么还是冷的?”刚刚她以为碰到外头的雪,还是死人,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我每天夜里都很冷,暖水袋也没用。再这样下去只怕咳嗽又要复发了……”说完他还真捂着唇咳嗽两声。
薛如意一听他咳嗽头皮都炸了:复发就要吃药,吃药就要花钱。
王晏之费力的要爬起来,床吱嘎吱嘎响动,他虚弱又无力道:“我还是睡小榻吧,别把表妹冻病了,只是我那小榻好像漏风,表妹能帮忙我一起把它挪过来一点吗?”
他语气实在太过可怜,薛如意又实在太困,把枕头丢到床上,顺手把人摁了下去:“算了,你就睡我床上吧,我身体好,给你暖暖。”
黑暗里王晏之唇角微翘,声音却满含抱歉:“谢谢表妹。”
王晏之往里面挪了挪,薛如意很快也躺了进去,挨到他冰冷脚踝时还是缩了缩,忍不住道:“以后每天泡完脚再上床,家里有陈年的艾叶,正好能用上。”
王晏之眸光含笑,屈膝把冰冷的脚往她那里探了探,直到脚背挨到她温软圆润的脚才停下。
“嗯,好。”他发现只要他示弱,表妹就心软。
两个人一起睡,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薛如意把这归结于多了一个人的不自在,又打了个哈切,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满屋的木脂香轻轻袅袅的传来。等她彻底睡着,王晏之闭着的眼皮微掀,翻身侧头看她。
黑暗里勉强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以及小太阳一样的温热的身体。
要想小娘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得有夫妻之实。
夫妻之实……
王晏之来回咀嚼好几遍,手缓慢抬起,停在她脸颊上方。手往下压了压,又抬起,抬起又往下压了压,最后一咬牙翻身双手撑在她上方。
她呼吸清浅绵长,气息伏在他脸上有些痒。王晏之手肘微曲,往下俯身,再距离她一寸处又猛然停下,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亲下去……亲下去就好了。
他撑起身深呼吸平复后,又俯身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就在他手快撑不住时,身下的人突然开口问:“你在干嘛?”
浅淡的昏光里,她眼睛漆黑明亮,里面映着他的脸。困惑的与他对视,然后上下扫视,再看到他的体位时眼眸又睁大几分。
王晏之咯噔一下,手一个没撑住直接压在了她身上,绵软温热的触感也止不住心里发凉。
他想:完了!
表妹那力气,不死也残!
俩人贴得太过紧密,他病白的脸烧灼,猛然从她身上爬起来。心脏跳得厉害,手都在抖,还要勉力维持镇定:“我,我就是有些口渴了,想下来喝点水。”
说着还真要下床去倒水。
薛如意翻坐起来,一把揪住他衣裳:“你说谎!”
王晏之闭眼,想着先捂头还是先捂脸,然后就听到她又道:“表哥刚刚是在锻炼身体做俯卧撑吗?大半夜的锻炼不顶用,我跟你说……”
他眼睫动了动没接话,背脊都出一层细密的汗。
“你这身体刚开始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方才手都在抖,撑不住压到我了吧。要从最基本的太极、八段锦、早操做起,慢慢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