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跑得气喘吁吁,撑着腿,还不忘抽出剑,气势很足地开口:“二打一,总能赢的。”
徐时瓒微怔了片刻,辛晚甚至看到他的眼睛微微放大,显得有点呆。
像没转过弯的笨蛋小狗。辛晚下定论,没忍住弯了下唇。
徐时瓒忽然露出一个很开怀的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他好像在祝贺辛晚:“看来师姐活下来了。”
辛晚尚且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忽然见万仞剑意腾空而出,连带着卷起片片阵剑浪。
飞沙走石,辛晚很勉强地睁开眼。
那数不清的剑刃直直地横断了空气,一寸寸地划破雾气,狠厉地要将它们全钉在石壁上。
那只鬼于是化开更多的雾气来抵挡,辛晚干脆不想那些了,手腕一转,跟着划破眼前的雾气,直直地将剑对住那只鬼。
左右逢敌,那鬼嘶叫几句,凄厉的声音响彻,一大片飞鸟振翅。
辛晚这一招用了十足十的灵力,虽然只是擦着那鬼虚无的肩过,还是让它方寸大乱。那数柄剑刃于是齐齐发作,带着千钧之势,将那恶鬼狠狠钉在石壁上。
那恶鬼身上不断有粘稠的雾流出,好像就是它的血液。它的一张脸更加狰狞,辛晚不想再看它,侧过头没想到和徐时瓒恰好对视。
他弯了下嘴角,心情不错。
危险已除,恶咒也解,辛晚心情也不错,回他一个笑,秉持人要言而有信实则是怕徐时瓒反水的考虑开口:“虽然咒已经解了,我还是会替师弟找灵石的。”
徐时瓒一怔,继而笑开,眸子里好像掉了细碎的阳光,他沐浴在日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
却开口:“师姐,咒没有解开啊。”
“什么?”辛晚没反应过来,忽然手内侧的脉搏跳动了一下,很快一下,刺痛随着经脉流到到四肢,她屈了下僵硬的手指,这才明白。
“徐时瓒。”辛晚不自觉地攥紧手:“你大可不必如此,这算什么?试探么?看我会不会回来救你?”
徐时瓒对上她的眼,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只是自顾自地开口:“我和师姐非亲非故,换成师姐,大抵也不会相信……”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顿。
辛晚虽然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又被“非亲非故”刺到,同门十余载,就算先前不熟,一起破了沉荒阵,却连他片刻真心都换不来么?
她扬起一点下巴,很倨傲的模样,说得话也像刀子往人心口扎:“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只有师弟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她没来得及说下去。
因为她忽然被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徐师弟罩住了。
印象里,这似乎是徐时瓒第一次主动亲近。
他身上恰到好处的鸢尾味好似无孔不入地钻进人身上每一寸肌肤,因为仰着头,鼻尖可以碰到他颈侧的脉搏。
原来冷血的人的脉搏也是温热的。
辛晚忽然没由头地想到。
徐时瓒侧身抽剑,又快又急,引了道惊雷到石壁上,紧接着,是清清冷冷的少年声:“诛。”
辛晚被他抱得稍微有些紧,僵住的手臂不敢动,直到闻到腥臭的血腥味,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