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溅出来。
剑刃、手背、衣角、脸颊……到处都是。
徐时瓒才像反应迟钝的傀儡。
他盯着那块一直出血的窟窿,觉得自己应当是疼得死去活来的。
可是最后也只能攥了下手指。
辛晚怕他反应过来,握着剑的手心都出了一手汗,她将剑刃拔出,倒退几步,没有一点犹豫地跑了。
血晕开他的白袍,非常狼狈。
徐时瓒想,又觉得辛晚这时候应该是不会管他狼不狼狈的了。
月光零零散散,照在他单薄的背影。
拖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连影子也没能留住辛晚的。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辛晚觉得自己身上全是粘腻的血腥味,断不干净,让她有种徐时瓒始终在附近看着她的感觉,叫人的心一点点冷又麻木了下来。
她怕死,更怕被做成没有反应的木偶人。
徐时瓒身边是断然不能留的了。
辛晚压下没能平稳的心跳,努力让自己用清醒冷静的头脑面对眼前的情况。
身侧一道剑意又快又狠地擦了过去。
辛晚紧急停步,发现徐时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上来了。
他肩膀的伤口没有包扎,裸露在外,血还在淌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辛晚被烫到,移开眼,不敢再看。
他的神色十分阴郁,站在郁郁葱葱的树下,月光照不进来,徐时瓒整个人都在暗处。
气势不能输。
辛晚硬声硬气:“还想再被捅一剑么?”
徐时瓒没有回她,还是直直地朝她看过来,辛晚被他盯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赶在他面前,把剑递了出去。
徐时瓒用剑回挡,很轻松地就拿下这一剑。
实力相差有点多。
不过几招,辛晚就有些不支,她撑着剑,急促地喘息着,“欲晚”碰到徐时瓒的鲜血,比往日更亮了。
或许先前徐时瓒还可以留她一命,但是捅了那一剑下去……
辛晚苦笑了下,觉得是彻彻底底要死在他手里了。
她支起身子,最后朝他挥了一剑。
剑光亮了一下,忽然白光一闪,熟悉又陌生。
徐时瓒忽然怔了一下。
在白光的尽头,仿佛能看到辛晚支着剑,波澜不惊地朝他看过来。
他合了下眼,再睁开。
辛晚的剑已经到了面前。
她垂着眼睑,叫人看不清神情。
剑都在面前了,徐时瓒竟然走起了神。
辛晚越想越觉得离谱,她蹭了下指尖,脑子里还残留将他推下小山崖时被他轻攥了下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