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明酥只觉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刺耳难耐,再也听不得半个字,也不想看到他那张脸,心中又躁又怒,扬起宽袖猛扫了过去,手里的匕首从许临川的胸前面门划过。
许临川来不及躲闪,额头竟是生生被他划破了一条口子。
血珠子瞬间冒出来,许临川愣了愣,待反应过来,脸上的恨意怒意并发,“你杀了我啊,横竖我也已经没了家了,爹娘没了,舅舅也没了,我恨,我恨那天为何就不在沈家,我若是在,必然会把你交出去,定不会让沈家十八条人命替你陪葬。。。。。。”
沈明酥似乎也被自己的怒意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许临川额头上浸下来的血流,眼中凌厉一瞬消去,清透的瞳仁渐渐地溃散,张口喃声道:“他们不是我杀的。。。。。。”
他们的仇人是这屋子里的人,是那位天下‘贤主’。
她也想报仇。
她也恨,她也痛苦,沈家的十八条人命,她一刻都不敢忘,每一日她都在努力,很快就要成功了。
他为何要如此说她。
沈明酥往前走了一步,盯着许临川,想要极力说服他,嘴里重复道:“他们不是我杀的。。。。。。”
她眸光带着血色,许临川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色,心底微微生了慌乱,却极力地稳住,“今日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害死了沈家十八条人命的事实。”
“他们不是我害死的。”沈明酥猛往前逼去,想要与他掰扯清楚。
并非是他说的那样。
即便她不是沈家的女儿,父亲也是爱她的。
她想把以往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许临川,让他知道自己的那番说辞是错的。
她不是器皿。
她是父亲最爱的阿锦。
父亲总是说,“咱们阿锦是这个世上最聪慧,最好看的姑娘,谁能不爱呢。。。。。。”
她忽然逼过来,许临川下意识地往后退,脚步几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高安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太监一拥而上,左右擒住了她胳膊。
沈明酥没反抗,只死死地看着地上的许临川。
高安缓缓上前扶起了许临川,脚步拦在了沈明酥面前,看着她与适才的冷静截然相反的一张脸,劝说道:“沈娘子先冷静。”
一道亮光在雨夜里闪过,照进了棂窗,雷鸣声从天边缓缓滚来。
沈明酥眼底逐渐空洞,抬头看向高安,似乎终于放弃了抵抗,笑了笑,“你们不是想要剔骨吗,来吧。”
高安见她如此痛苦,做出了几分内疚来,先对她道歉,“之前是咱家错怪沈娘子了,谁能想到那雲骨是藏在沈娘子的体内,也难怪沈娘子不肯说。”
顿了顿,又道:“不过沈娘子放心,许公子的刀法听说很不错,待会儿保证不会伤及沈娘子的性命,待取了雲骨,咱家立马替沈娘子医治如何?”
高安说完后退几步。
身后的太监膝盖顶向沈明酥的腿弯,沈明酥跪下的那一瞬间,屋外的雨夜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似是被人砸在了门上,“砰~”一声,如同雷鸣。
高安回过头,外面的人已匆匆跑进来禀报,“封,封大人求见。”
这动静,怕不是求见。
高安心头一沉,盯着跪在神智几近于恍惚的沈明酥,颇为不耐烦。
他倒来得及时。
还未想好应对的法子,雨夜里又一道高昂的声音传了进来,“高总管这番不惜动用私权,扣押我的人,誓要逼迫于封某,不知是何用意。”
高安眼皮子一颤,沉眸对跟前的太监交代道:“让许临川先动手。”
吩咐完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