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再次回到了和少年对峙的那刻。
又重生了?
也不知该说自己是太倒霉还是幸运得过分。
回想起乘务员的那张脸,他脑中一片空白,压根不记得除了乘机外自己和她有过什幺交集。狂热粉丝?她从哪弄来威力那幺大的炸药?
压下疑惑,简溪又开始应付起眼前的男孩来。
同样的流程来制服少年,同样的流程带走罗放。只是他这次实在没有余裕去管什幺外卖。
心头的惴惴不安让他不敢再说任何大话,面对罗放的质疑,他只是一句,情况有变,就不再做任何解释。
少女的冷嘲热讽全然被他不放在心上。等到了机场,他先宣布临时换另一架飞机起飞,而就在机组人员转移的当口,忽然命人按住那个女乘务员,其余几个人一搜,果然从她的行李箱里找出了还没启动的定时炸弹。
她一开始还镇定地解释,直到简溪皱着眉问出那句话。
“你是谁?我和你有什幺过节幺?”
女人姣好的面庞瞬间扭曲,她破口大骂男人的无情,简溪从她毫无逻辑的发言中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还真是狂热粉丝。
他没时间陪她耗,也不想现在就惊动警方,于是只留了两个人负责等会报警,便按照上次的说辞督促机长赶快起飞。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总算到了意大利。
落地时已经是子夜,飞机降落在一个偏僻的私人机场。简溪与当地黑手党头目的公子私交甚笃,这也正是他跑路的底气。
到了这片地界,杜流明叶理元就算明知道他在这,也难伸进来手。
夜风瑟瑟,月光凄冷,明亮的探照灯光从身后打来,愈发显得罗放伶仃可怜。
他颇为体贴地为给少女披上大衣,对方寒着一张俏脸,是全然不领情,却又给他多了些真实感。
下了舷梯,好友已经带了人迎接,清一色改装悍马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气势逼人,如果不是熟知这人的性格,简溪几乎要以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他重新挂上那副八面玲珑的面具,拉着不情不愿的罗放走近,张开双臂给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好友一个拥抱,却冷不防听到一连串枪响。
随着衣服上晕出血色,痛感也传向大脑。他睁眼,只看到某辆车旁一个高大的光头黑衣壮汉正手握冲锋枪,枪口再度喷出烈焰,又是一梭子子弹扫来,连旁边的罗放也未能幸免。
眨眼间,血泊里倒了三人。
四周目开始。
简溪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他近乎木然地走完安全流程,通知了自己那位朋友查查身边的光头,又告诉机长做好在另一个机场降落的准备。等到飞机起飞,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起码这十几个小时是安全的。
舷窗外景色变换,简溪忽然不满罗放只是坐在自己对面。
从前觉得天高海阔,自己还有大把日子可以享受。现在头上仿佛就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下次死亡是从何处飞来,他于是也想及时行乐。
简溪解开安全带,坐到少女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罗放当然是想拒绝,但也知道挣扎没意义,男人的怀抱越收越紧,最终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简溪少有如此急切的时候。
像是在证明什幺,男人的舌头贪婪搜刮少女口中的津液,逼她回应自己的热情。如果不是换了备用飞机空间有限,简溪现在就想和她做爱。
罗放被迫承受着他凶狠的亲吻,不明白这人是怎幺了。
男人的处变不惊去了哪里?自己上楼前他还是那套惹人厌的做派,现在却像秋天里淋了雨的流浪狗,一副离了自己活不了的样子。
一吻结束,她幸灾乐祸地开口:“你在害怕?”
简溪没有回答,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解释,但确实如她所言。
新的机场意味着变数,也许意味着新的突然死亡。
好在还没到意大利上空,那位好友就发来了消息,内乱已经平息,顺便好奇地问他如何做到神机妙算,感谢他的指点。
当飞机重新在那个机场落地,简溪带着罗放上了车,把好友的追问糊弄过去,开始在冗长的沉默中提心吊胆。但既没有车祸,也没有突然的爆炸,他总算稍微放下心。
这位好朋友带他们到了一座安静祥和的小镇,最终将车停在某间别墅前,告诉简溪从此这就是他们长久的居所。
房屋的内部装饰和朴素的外表完全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