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怕话题显得太严肃太沉重,立马就补上一句。
许嘉桐:(吐舌头表情),所以说一切都是一顿毒打演变过来的,估计你的经理也挨过一顿。
那边没有回复,许嘉桐就去洗了个澡,回来就看见了柏杨的回应。
柏杨: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配上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确实是挺悲伤的,许嘉桐想,她真的尽力美化了不少。
送她笔记本的是个男同学,当时是以生日礼物为由头送的,许嘉桐还想着等他之后生日的时候就攒钱也送一个和笔记本一样贵重的礼物给他。谁知道送完礼物一个星期后他就要求许嘉桐做他女朋友,许嘉桐当然不干,她提出把笔记本还给男生或者等过几天攒够钱后直接还现金,他都没答应。许嘉桐以为他是不在乎了,过了几天,关于许嘉桐的流言蜚语就传出来了。
什么爱贪小便宜,爱慕虚荣,傍大款,甚至还有女生在背后骂她婊子。小地方藏不住事,这些话很快传到了许更生耳朵里。他也不问缘由,也不想搞清来龙去脉,上来就是用皮带抽许嘉桐。
爱面子的人才不会把亲人当回事,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颜面。许更生是下死手打的,要不是陈春凤打完麻将回来拦了一把,估计当场许嘉桐就过去了。后来她一个月没去上学,躺在家里的木板床上养伤。伤好后,她先是托人把笔记本还给了男同学,回头给校长邮箱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上学期男同学组织作弊的事。而后从许更生造的二层水泥房中搬了出去,和奶奶住在了茅草屋里。
往事太过不堪,过去了那么多年许嘉桐回忆起来都能尝到苦涩的滋味。
过了几分钟,柏杨发过来一个视频。
柏杨:刚听他们说,有新的赞助商要入驻进来,估计比赛的资金会充裕很多,下周我们能吃顿好的庆祝餐了。
许嘉桐:庆祝?半决赛还没踢呢。
柏杨发了个胖宝宝撅嘴的表情过来。
柏杨:我们势在必得!
比赛
第二天下午休息吃饭的时候,阮贞玉特意跑到后厨来跟她拼桌。
“这周六你还去吗?”
许嘉桐没吱声,礼物已经送出去了,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去了。但她一想起那张胖宝宝撅嘴的表情包,心又痒痒的。
阮贞玉当她是不愿意,说着自己的计划。
“你不去的话,那我们周六就搭隔壁披萨店的芳姐车去喽。”
“我……我没说不去。”
阮贞玉不解:“那你刚才在顾虑什么?”
“没什么。”许嘉桐下意识否认,低头专心吃饭。
“没什么?”
“嗯。”
“这样啊,”阮贞玉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我让莎莎这次再坐柏杨旁边喽,她还蛮喜欢那帅哥的嘛。”
许嘉桐一口饭呛在了嗓子眼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逗得阮贞玉哈哈大笑。
“嘉桐,你这人全身上下嘴最硬了。喜欢一个人是好事啊,喜欢就去追啊,扭扭捏捏的可就不痛快了。”
许嘉桐顺过气后满脸涨红,狼狈地瞅着一脸无所谓的阮贞玉。
“可是……”
“可是什么?”阮贞玉急了,语速都变快了不少,“莎莎那丫头就是养鱼的,她到处撒网,你追你的柏杨帅哥就好,不用管她。”
“不是这个,是……我们太不一样了,我已经没读书了。”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周围人已经开始收餐盘吃饭时间就要结束了,阮贞玉只好长话短说。
“嘉桐谈个恋爱而已啊,你担心这么多干嘛,别忘了我们在他们那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跑堂的和炒菜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学生。”
那个下午,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许嘉桐反反复复地品味着阮贞玉这句话。
谈个恋爱而已。
对,她只是想和他谈个恋爱而已。
想通这一点,晚上回地下室后,她就跟阮贞玉摊牌了,阮贞玉大赞她的实诚并开始为她出谋划策。
“男的都很肤浅的,他们也没多少内涵,对女性的审美仅限于外貌。虽然我知道你的底子很好,但化妆品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她们起了个大早跑去打了耳洞,阮贞玉怂恿许嘉桐一次性打两个,省事。许嘉桐死活没答应,因为店家用的是一次性打耳洞技术,是硬生生让耳针从耳朵上钻出一个洞的,她一个很能忍痛的人当时差点都流泪了。阮贞玉早年在老家用激光打的,非常快而且没那么疼,看到许嘉桐耳朵后的血块,她都吓得龇牙起来。
打了耳洞之后,阮贞玉就拉着许嘉桐在楼上的美妆店把必需的一系列化妆品都买全了,这一下就去了许嘉桐三分之一的月工资。
好在工作忙有工作忙的好处,许嘉桐忙起来脚不沾地手不能停,身体的疲惫让她把耳朵上的那点痛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洗澡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来,在浴室里痛得时不时抽气。
不过疼没有持续太久,到了周六的时候差不多就消失了。她小心谨慎地取下那对带血的耳钉,换上了她斥‘巨资’买的珍珠耳钉。
照镜子的时候,她都在心里感叹阮贞玉真的是位好老师。镜子中头发繁复编织盘起来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耳朵由两颗珍珠点缀着,黑色的长裙贴身修饰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许嘉桐是知道自己的身材好的,但是过往的那些岁月为了保护自己,她不得不经常穿一些过于肥大的衣服来遮掩身材。如今她能独立生活再也不需要藏拙了,也到了展示自己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