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冲他笑笑,说道“咱们山上没有芍药种子,我们又不能下山,所以买种子的事,得交给你”
“你,怎么知道?”蓝景仪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原来云深不知处规矩甚严,未加冠的弟子不能私自下山,外门弟子也不能随便带山下的东西上来,景仪私下里与一外门弟子交好,时不时帮他买一些玩具吃食带上来
“外门的楚师兄经常帮你带东西上来,能不能求他帮我们买?”蓝思追并不深究他犯禁之事
“你适才说此花在江南栽种甚少,姑苏这个地方能买到吗?”景仪见他并没有去先生那里告发的意思,放了心
“不知”蓝思追摇头,读的书虽然多,但毕竟年岁小,见过的东西也少,这芍药花种子长什么样,如何种,如何养,他都一无所知,只是忘不了蓝忘机那一屋子花,想在静室也给他种出一片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去种花,大概含光君看见它们,会开心吧
蓝景仪见他苦恼,略想了一想,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楚师兄,让他下山的时候问问城里的花匠,还有花园花圃之类的地方,我不信偌大彩衣镇竟没人知道这什么,什么花”
“芍药!”蓝思追提示道
“哎呀不管了,快走吧”蓝景仪催促道
两人偷偷摸摸,挨着墙根儿往外走,刚走到窗根底下,便听见有人喝道“站住”
两个人顿时僵住,慢悠悠转过身来,就看见蓝启仁黑着的一张脸,盯着他们说“其他人都在做功课,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啊?”
“如厕”
“藏书阁”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极无默契的开口
“到底要去哪?”蓝启仁听到了两个答案,倒一时难以判断起来,复又问道
“藏书阁”
“如厕”
又是异口同声,还是极无默契
蓝景仪绝望的看了眼蓝思追,抢在蓝启仁发火前说道“先生,其实我们是……想去厨房偷吃点东西……”
“哦?是吗?”蓝启仁不太相信的反问
“是啊先生,家规上不可饭过三碗,但我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啊,实在是……不够吃……”景仪一边编瞎话一边拉拉思追的袖子意图串供
“思追,是这样吗?”蓝启仁自是知道景仪的性子,不太相信他,转而问思追道
“啊,是的,先生”蓝思追不敢看他低头小声的说
“纵然如此,也该来告知我或者曦臣,怎么能去偷吃呢?”蓝启仁不由得信了,但这偷吃一条还是要拿出来教训一番
“是,先生,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个人低头唯唯诺诺道
“且先回去,我会通知厨房加菜的”蓝启仁道
“是”“是”两人躬身一拜,回去继续读书了
蓝启仁巡视了一圈,见他们还算认真,捻须点头,往蓝曦臣房里去了
蓝曦臣正在房里看蓝忘机的信件,见他叔父进来,连忙起来行礼
“曦臣,近日膳食安排的不好吗?”蓝启仁入座,问道
“膳食?一向如此安排,出什么事了吗叔父?”蓝曦臣奇怪道
“我见景仪和思追两个不做功课偷溜出去,说没吃饱要去厨房偷吃”蓝启仁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云深不知处的伙食一贯如此,也从来没人说不够吃,或者跑去偷吃的啊
“景仪?思追?”景仪的话蓝曦臣还是不太相信的,估计是他想溜出去玩编的谎话,但是思追?他也说吃不饱,看来真是长身体的时候了,便起身叫弟子去叫主管膳食的人来问话
又抬手将蓝忘机的信递给蓝启仁道“忘机来信,说已到潭州,一路平安,叔父不必担心”
蓝启仁看完信,兀自沉默点头
潭州
当初寻阴铁时,蓝忘机与魏婴一路同行,便是先到潭州,也是在潭州被那温晁先一步抢走了莳花女园中的另一块阴铁碎片并将一座久负盛名的花园烧成焦土
蓝忘机走在潭州街头,想起上一次与魏婴来时,那时才刚结束听学,那人见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还拿一个鬼脸的面具吓自己。想到此,他在一个小摊前面停下,摊上摆着各式各样许多面具,蓝忘机将一个鬼脸面具拿起来,端详一阵,付了钱,塞入乾坤袖中
沿路来至莳花女的花圃,这花园自那次大火被毁,无人打理,已经破败不堪,到处断井残垣……
蓝忘机在花圃外茶摊捡了个位置坐下,这花圃之前在潭州一带极负盛名,吸引不少世家子弟文人墨客前来,纵然已经破败,却还有许多人记得它的传说,这茶摊里正好就有一中年男子跟同伴们讲这莳花女的故事
“传说这花圃的主人曾是一位诗人,他极爱花,便种了这个花圃出来,终日寄情于此,时时对花吟诗。那园中花卉受书香诗情所染,居然修成了精怪,名曰莳花女”
“哦,莳花女的名号原来是这么来的啊?然后呢?”
“待诗人死后,莳花女感念诗人栽种自己的恩情,便继续留守在此”
“听闻莳花女极是美貌,不知是真是假啊?”
“当然是真的,十几年前,来这座花园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来的客人需吟诗给她听,吟的好了,让她想起栽种自己的诗人,她便增以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
“若吟的不好呢?”
“若吟的不好,或者吟错了,她便从花丛里钻出来,用花朵打人的头脸,被打中的人会晕过去,醒来便已经发现被扔出了花园”
“啊?那还是没有人见过莳花女的真容啊”
“有,怎么没有,十几年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