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盛瑜就准备拔腿往外面去,却被乐宜唤住。
乐宜冷冷道:“让露珠去,你回下人屋里,今晚就不要再来伺候了。”
闻言,乐宜僵在当场,满脸的欢喜瞬间变成了尴尬与不甘。
她就知道,乐宜公主不是真的想让她做侯爷的姨娘,刚一进门就开始防着她了。
难道,她就打定主意让自己给她做一辈子的丫鬟下人?!
可是当初,她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自己,会提自己做姨娘的。
不然,她何苦留在她身边给她当牛做马,早就回自己家继续当盛家小姐去了……
想到这里,盛瑜低敛的眸光里闪过了恨意,咬牙默默退下了。
盛瑜走后,乐宜将露珠唤到近前,冷声道:“可有听说她离开的消息?”
露珠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水卿卿,小心道:“奴婢已让人去打听了,很快就有消息了……奴婢相信,她不敢反悔不走的,毕竟可是拿她儿子发的毒誓……”
乐宜公主在盖头下面皱紧了眉头,冷冷道:“哼,谁知道呢。不过,她若是再反悔,以后在侯府的日子也休想好过,本公主是不会放过她的。”
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从外面进来,一脸喜色的附到了露珠耳边,低声禀告着。
露珠一听就笑了,对乐宜公主道:“公主,想不到她还算个守承诺的人——真的走了,她的丫鬟如今正在院子里哭。”
闻言,乐宜得意笑了,道:“她自是不敢违抗本公主的。算她识相。”
说罢,乐宜又道:“侯爷呢,怎么还没过来?”
那小丫鬟嗫嚅道:“侯爷走到半道上,听说了郡主离府出走的消息后,立刻带人出府寻去了……”
“什么,他竟是出府了?今晚可是本公主与他的大喜之日!”
气愤不已的乐宜,忍不住扯下了盖头,气呼呼的站起了身。
从早到现在,乐宜又累又饿,就等着梅子衿来揭盖头、喝合卺酒,没想到他竟是出府寻水卿卿去了。
见乐宜动怒要往外走,露珠连忙拦下她,慌乱道:“公主,你不要动怒,相信侯爷寻不到人就会回来了……你赶紧盖好盖头吧,这样不吉利的。”
乐宜看着外面黑沉的天色,气得快哭了,咬牙气恨道:“本公主等他大半天,现在还不来?到底是本公主重要,还是那个贱人重要?!”
露珠拉着她重回床边坐下,一边帮她重新盖好盖头,一边苦心劝道:“公主,你忍一忍,反正她已走了,再不会回来,日后再没有人与你争宠,也没人碍你的眼,所以今日你暂且忍一下,相信侯爷找不到人很快就回来了——而公主千万记住,不要让侯爷知道郡主离开与你有关系啊……”
乐宜心里一震,猛然回过神来,连忙依言安静坐好,盖着盖头再不吵闹。
但是,就是此时,院子里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下人们的请安声。
露珠眸光一亮,欢喜道:“公主,侯爷来了!”
露珠话音刚落,下一刻,喜房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梅子衿携着寒风一起冲进屋来,一身寒戾之气让暖意洋洋的屋子里都冷下几分。
“侯爷……”
“滚下去!”
梅子衿一声厉喝将露珠吓得心头一跳,不等她回过神来,梅子衿已疾步来到了床边,一把重重扯下乐宜公主头上的盖头,连着她头上的凤冠都扯歪,斜倒在了肩头,扯得她头皮一阵生痛。
“你……”
乐宜公主看着面寒如霜的梅子衿,惊愕不已。
“说,卿卿是不是你逼走的?!她如今在哪里,是不是被你送走了?本侯令你赶紧将她送回来!!”
梅子衿眸光几乎喷火,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杀气逼人,将乐宜公主吓得怔在了当场。
“侯爷,你冤枉公主了,怎么会是公主让郡主走的呢?公主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的露珠见梅子衿一进门就逼问乐宜逼走水卿卿一事,生怕乐宜一时气愤说漏嘴,连忙替她回道。
“滚出去!不要本侯说第二遍!”
‘唰’的一声,梅子衿已是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回身将剑尖指向露珠的面门,凛气凌冽的杀气,吓得露珠一声尖叫,忙不迭的往门口退去。
见梅子衿拔出剑来,乐宜全身一震,下一刻却是气恨到浑身发颤。
“你……你竟是在我们的喜房里、在我们的大喜之日拔剑相向。梅子衿,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以为本公主不敢……啊!”
不等乐宜公主将话说完,梅子衿已是回转身来,手腕一转,手中的长剑已是架到了乐宜的脖子上。
“说,你将她送到哪里去了?!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本侯都不会放过你!”
冰冷带着凛冽杀气的锋利剑刃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乐宜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终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惧意,失控哭道:“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只是让她离开侯府离开你……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啊……”
见她承认了是她逼走了水卿卿,梅子衿心里恨意蓬勃,如何再相信她嘴里说的话?!
手中长剑不见收回,反而手腕往下一沉,薄薄的剑刃在乐宜纤细的脖子上划出血痕来,血珠子沿着剑身缓缓滑下……
“啊……救命啊!救命啊!”
乐宜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伸手抹了把脖子上的血,惊恐的大叫起来……
等侯老夫人领着蓝氏等人进来时,见到屋内的情形,吓得堪堪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