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楞了瞬,哭都忘记了,“你竟真如此说了,你可曾想过我,想过我如何在你舅舅舅妈面前做人?”
楚韶之心道,徐老夫人胳膊肘还是往外拐的,她向着徐功成,徐功成却不定把她当成什么。
楚韶之暗暗深吸一口气,虽不太抱希望,但还是想劝劝她,“母亲,那你可曾想过,他们事事叫你帮忙,却不想付出,又置你于何地,让你如何自处?”
徐老夫人张了张嘴,捂着心口继续哭诉,“老太爷在世时,都未指责过我半分,如今你却来指责我?”
“老太爷我不活了,你来带我走吧……”徐老夫人哽咽道,“这心疾医治了那么久都不见好,活着也是活受罪,受不完的气,还不如随您去了。”
楚韶之:“……”
真令人头疼,他何德何能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老夫人犯了心疾,也不能太刺激她。
正是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门房的小厮求见,楚韶之让人把他叫进来。
小厮喜悦道:“老爷,关管事带着神医回来了!已经到前院正堂了!”
楚韶之道:“母亲,神医到了,我先去请神医来给您医治。你可别又叫人把门锁上,林嬷嬷,方才之事我不追究,但你伺候母亲起居,自得以母亲身体为重,莫要再发生此类之事。”
徐老夫人:“我不见大夫!”
林嬷嬷迟疑,在楚韶之冷淡的目光下,低垂着头应声。
楚韶之走出房门,院子里是没进屋的周氏、颜氏等人,屋内徐老夫人的控诉声她们皆有听见,一时面色讪讪。
颜氏看着冷脸走出来的楚韶之,心里再明白不过,老夫人想要掌权,已是完全无望。
老夫人靠不住,老爷也已厌恶不喜她,她该重新规划,后面的路该如何让走。
楚韶之穿过众人,往前院正堂走,他方踏入正堂,坐着喝茶之人便站了起来,对他拱手道:“楚家主。”
“不必多礼,请坐。”楚韶之道,不动声色打量云牧,看模样温文尔雅,三十余岁。
楚韶之打量对方之时,云牧也在观察楚韶之气色,他此行目的就是为楚家主调养身体,望闻问切,望是第一步。
楚韶之与他寒暄,询问路途可顺利,可劳累。
云牧道:“关小哥一路多有照拂,时常停下休息,并不劳累。”
“那便好。”楚韶之顿了下道,“按理说先安排你歇下,但有一事还需麻烦您。”
云牧挺好说话,笑呵呵道:“不碍事,但说无妨。”
楚韶之:“我母亲心疾犯了,想请您先去为她诊治。”
“行,楚家主带路吧。”云牧站起身,来都来了,给一人问诊,亦或是两人问诊,有何区别,更何况那人还是楚家主的母亲。
楚韶之起身为他引路,一路寒暄,很快便到了敬华院,楚韶之带人穿过院子里的周氏颜氏等人进入屋子。
云牧迈进房门,鼻翼翕张,闻着屋内的清香,眉头微微蹙起,老夫人房内气味不太自然。
徐老夫人依旧倚在踏上,默默垂泪,楚韶之来了,他抬眼瞥了下,又低下头捏着帕子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