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齐也在一旁,闻言心里隐隐的猜测得到印证,他就说楚静娴哪能忍下这口恶气。
楚静娴之事没闹大,大房二房对她和陆天恩的矛盾一知半解,但楚韶之从始至终的态度他们皆看在眼中。
对此感慨最大的莫过于周氏,楚静娴是出嫁的女儿,她的静姝也是。
现在老爷能站在楚静娴身后,日后也会站在楚静姝身后。
有始终坚定站在女儿身后的父亲,是莫大的底气。
江氏和梅氏心中也颇有感触,隐隐生出羡慕,她们母家家世不如楚家,注定做不到像公爹这般。
好在嫁进楚家多年,除了在老夫人那受气,其他还算温馨和谐,与丈夫也恩爱。现在老夫人掀不起风浪,公爹又是明事理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楚韶之身体逐渐康复如常,被云牧大神医勒令打养身功法,初步强身健体。
之前给老夫人请先生教五禽戏、八段锦功法,楚韶之乐得看热闹,但现在轮到他了,楚韶之想,还是不要广而告之为好,在他院子里进行即可。
上午儿女、孙辈都要去善学楼上课,时间错开,刚好无人能够打搅他。
楚韶之请了先生教自己,几日下来,僵硬的手脚灵活许多,练得有模有样。
也逐渐放松警惕。
他忘记府内有个楚宥珉,他在善学楼旁听,想去便去,想不去便不去。
刘嬷嬷陪楚静娴去陆府,关差一人分身乏术,趁着楚韶之练养身功法忙院里事务去了,吩咐小厮前来伺候。
那小厮机灵,怎想他会在楚宥珉前来求见时,直接将他领到楚韶之跟前。
楚韶之正在练五禽戏之猿戏,稍显怪异,猝不及防让楚宥珉撞了个正着,楚韶之险些没反应过来,手中动作稍稍僵硬停顿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缓缓道:“你先坐下喝茶,有事待会我练完再说。”
他上年龄了,打养身功法很正常。
楚宥珉闻言在一旁坐下,倒不觉有什么怪异的,毕竟他爹也在练养身功法,堂叔和爹年岁相差无几,练养身功法实属正常。
听闻徐老夫人练养身功法就是堂叔安排的,想来是堂叔练了觉得好,才让老夫人也练。
楚韶之练完整一套五禽戏,楚宥珉给他斟一盏温水,楚韶之喝了一口,问道:“怎么今日不去善学楼?”
“本打算要去的,但京中父亲来信,想先来告知堂叔。”楚宥珉道。
楚韶之眸光微动,“堂兄查到消息了?”
“对。”楚宥珉取处袖中的密信,送至楚韶之身前。
043
楚韶之展开密信,其上字如蚊蝇,密密麻麻写满了,楚韶之仔细看完,堂兄主要说了三件事。
一是与郑惜予相关,他仔细查了郑惜予父亲和祖父,未曾发现他们有站队哪位皇子,近来在和大皇子一脉的人接触,有站队大皇子的意图。
二是关于钟刺史,他虽离京许久,但与京中官员有所往来,不用花费太多力气便查到苗头,他是太傅的门生,与太傅常有往来。
太傅嫡女是大皇子妃,太傅是大皇子一脉的人,从而钟刺史也是大皇子的人。
那么对楚韶之动手的人,也板上钉钉,指向大皇子。
查这些费了些心思,自己费尽心力查出来的结果,按理说不该怀疑,但结果太过明显,大皇子向来行事缜密,不是会这样轻易露出马脚的人。
堂兄混迹官场多年,直觉不对劲,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圣上近来给皇子们安排了许多事,大皇子在其中极为出挑,堂兄猜想,或许是其他皇子动手,但还未查到其他线索,叮嘱他不要掉以轻心,时刻注意防备。
楚韶之自从知晓对他下手的幕后之人是京中的天皇贵胄后,对朝中之事便上了心,了解各位皇子、亲王、官员,从楚宥珉处也得知了些京中辛秘,不再如当初似的,对京中势力不甚了解。
堂兄的猜想与顾及他认可,楚韶之也深知堂兄的不容易,相较于及时查明,他更偏向于保全自身,徐徐图之。
三是与禁海令有关,近来有传教士抵达京城,观圣上态度友好,禁海令或有解禁的机会,靖海临海,有港口有码头,若是解禁,有极大可能从靖海开始,叫他做好准备,以期在禁海令解禁后吃肉喝汤。
朝令夕改,大衍不可能永远施行禁海令,就算当今圣上在位时不会解禁,也难保下一任君王登基不会解禁。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原主此前一直做着准备,造船厂除了造河运大船外,一直试图改良禁海令颁布前能航海的大船,但因着禁海令解禁遥遥无期,进程推进缓慢。
现堂兄传来消息,那进度便要着手加快了。
若是海运能分一杯羹,楚家便能更进一步。
原主事业有声有色,他所能做的就是守成,但海运不一样,能不能将肉吃进嘴里,能不能抓紧机会,皆是他来决策,楚韶之心神澎湃,跃跃欲试。
将密信交还给楚宥珉,楚韶之道:“你给堂兄回信,叮嘱他不要着急,京中局势波谲云诡,保全自身徐徐图之即可,我会多加防范。”
“好。”楚宥珉颔首,心里流淌着暖意,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父亲,堂叔最在意的还是他们的安危,楚宥珉暗暗下定决心,他也会拼尽全力保全堂叔,保全靖海楚家。
楚韶之含笑道:“堂兄给我传了个好消息,若是禁海令真能解禁,那是再好不过。”
楚宥珉道:“圣上只要有了解禁的念头,不管是一分还是两分,在朝臣的推动下,最后都会变成十分,堂叔您安心准备,解禁只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