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湫弓着身子,将被子捞起来沥水拧干将泡沫水拧下来:“你爸为什么不同意啊……”
何以湫说起她跟林烁回来这里的场景,那个时候她们是真的穷啊。大婚之夜,新房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两张草席。大嫂方玉莲直接放话,幺叔结婚了,他们便应该分家过日子了。
老林头也赞成这个主意。
对何以湫而言这个分家对她来说似乎更不公平。分家了,她什么都没能从那个家里获取,只分得一口锅和两双筷子。
大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林烁到市集上买了几包面回来,两人就着一口锅,各自拿一双筷子便蹲在锅旁将那锅面吃的干净。
而林老头则让吴雪梅杀了鸡,做白切鸡来吃。他还嘱咐她,白切鸡下汤滚熟后,便快速捞起来。趁热斩开切块,再配上用蒜末切丁,爆油炒香,淋上酱油,切上香菜和葱做成沾酱配着白切鸡是最好吃的。
那顿饭后,何以湫便说想养猪。
这个想法与林烁一拍即合。
他们用何以湫父亲给的那笔钱买了一只母猪,还有几只鸡。就这样将东西买回来后,换回来的是老林头一顿斥责。
何以湫记得,母猪买回来那天。
老林头走到自己的猪圈前,对着林烁说:“你赶紧把这头母猪送走。”
林烁问:“为什么?”
老林头白着脸道:“南山村的风水都是十分讲究的,什么东西在这里能活,什么东西在这里活不下去都是有数的。比如猪,在这里就是养不下去的,因为南山村的水是养不活猪的。”
林烁听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南山村的水怎么就养不活猪啊?”
老林头骂道:“你懂什么啊?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老子,就听你老子我一句话,将这两头猪赶紧送回去,将钱换回来。”老林头拉长着脸骂道:“前年你养鸡,不就是个教训吗?包了一整个果园下来,在林子底下养鸡,结果呢……鸡全死了,不但赚不来一分钱,还差点把底裤都卖了才够还债。”
林烁没好气道:“对,我是差点把底裤都卖了,才够还债。可是即是如此,您有帮过我分毫吗?”
“我有求过你借一分钱给我度过那个坎吗?”
老林头被林烁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嘟囔道:“反正我现在就是好心提醒你,在南山村是养不活猪的。”
林烁打小就是个强种,只要是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想要执行的心思。他倔强道:“那我就做第一个南山村将猪养活的人。”
老林头气的吹鼻子瞪眼,他咬着牙说了个你字。
最后他终于气急败坏的走了,在林烁结婚以后的这些日子里,老林头和林烁又爆发了一次矛盾。他以为林烁结婚后,可以安稳踏实的过日子。
何为安稳踏实?
在老林头所认知的安稳踏实,便是——春天拉牛犁田播种,夏天除草,秋天收割,冬天屯肥。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便是老老实实的读书考大学做老师,如他的第五个儿子一样。
自始至终,他都觉得他的第五个儿子林斌是南山村最有出息的孩子。
除此之外,其余的经商啊,养猪啊,等等都是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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