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章
“你不自己反省自己害人,却嫌别人没有阻止你?”邢庆生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是啊,聂一飞,你要不要脸?就算是圈套,那也是你自己设的圈套,明峥只是将计就计。”杨爱军也说。
“对啊,你自己不害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更多的知青附和。
聂一飞脸色乍青乍白,突然大吼:“你们……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因为他回城了,能给你们好处,你们才向着他说话!”话说完,转头冲出院子,飞奔而去。
“聂一飞!”张巧梅大喊,拔腿就追。
“巧梅!”苗诗文喊,“你管他干什么?”
张巧梅冲出院门,就见聂一飞已经跑下坡去,跺脚喊:“聂一飞,你快回来!”连喊两声,并没有聂一飞的回应,回头看着院子里的人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何必又苦苦相逼?”
别的人没说话,杨爱军却忍不住冷笑一声:“是我们苦苦相逼,还是他自己没脸见人,张巧梅,你长长脑子吧,别再被他骗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张巧梅瞬间涨红了脸。
杨爱军问:“我这是什么话,你是真的不明白?”
张巧梅结结巴巴:“我……我明白什么?”
苗诗文赶过来拉住她的手劝:“好了好了,别为那种人吵架。”拽着她回来,看着院子里的人吁口气,“闹这么久,还吃不吃饭?陆明峥拿回来那么大块肉呢。”
“吃吃,当然吃。”一提到吃的,邢庆生忙喊,回头又讨好的喊祝晓敏,“晓敏,做点好吃的,大伙儿消消气。”
祝晓敏“噗”的笑出来,想一想摇头,“都这个时间了,好菜可炖不出来,最多再炒个肉臊子,大家煮面吃。”
“好好,也行,可好多天没吃肉了。”宋志安忙答应,手里已经在卷袖子,“我来给你帮忙。”
苗诗文扯一下张巧梅:“要吃什么面?我们来做。”
“两面的吧。”吴绪林要求,“我们也好久没吃白面了。”
所谓两面,是用一种杂粮面和白面先各自和了,又分别搓在一起,做成一根两色的面条,吃在嘴里,既有白面的精细,又有粗粮的香味,还省一些白面的面粉,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好的食物了。
大家一听,立刻纷纷附和,宋志安还扯了陆明峥的大旗:“趁着明峥也在,我们吃点好的。”
苗诗文好笑,点头说:“好吧,就是剩下没有多少白面,后边几个月没得吃可别哭。”
虽说再有一个月就能秋收,可是交了公粮之后,还要把剩下的粮食做处理再留下集体的,之后计算剩余的粮食,计算工分之类,到入冬后才能分粮。
几个人一听,有点打蔫,只说:“先吃了这顿再说。”
陆明峥奇怪:“怎么这才八月,白面就没了?”
谢承志笑:“过年的时候,晓敏哭着闹着要吃纯白面的饺子,一下子就吃掉一小半。”
祝晓敏好笑:“好像你们不想吃似的。”说着,自己去篮子里取肉,拎出来居然真是很大一块,足足三斤,咋舌说,“怎么这么多?这天气可放不住。”
陆明峥点头:“很多肥肉,炼了油可以多吃几天。”
祝晓敏看他一眼,把肉拿去处理。
其实三斤肉,分到知青们人头上,一人还不到一两,只是这年头能吃上口肉不容易,没人舍得把三斤肉一下子都吃掉,宁肯分开几顿沾点荤腥。
等到院子里飘出浓浓肉香,第一锅面也下锅的时候,院子里又恢复说说笑笑。
之前老知青们因为去年聂一飞诬告陆明峥的事争吵,陈旭东几个新来的知青不知道是什么事,始终保持沉默。这个时候,陈旭东终于慢慢到苗诗文旁边坐下问:“石知青的事,会怎么处理?”
这话说出来,又让大家想起之前的那场闹剧,院子里顿时一静。
苗诗文看一眼陆明峥,想一想摇头:“她自己不追究,我们能干什么?等明天她回来,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陈旭东抿唇,也看看陆明峥,犹豫一下才说:“她一个女孩子,自己来了这里,什么都不懂。虽然她不对,可是我们也不能不管,现在她不在,我想请大家给个建议,回头好和她商量。”
听他一说,另四个新来的男知青也跟着点头。
苗诗文摇摇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那个女知青是嫁给了钱秃子。”
“也是钱秃子?他结婚了?”陈旭东惊讶。
邢庆生点头:“嗯,结婚不到一年,从大崖头跳下去了,队里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没了。”
谢承志接着说:“那个时候没有知青点,我们来了都是安排在老乡家里,钱家的条件要好一点,就安排了女知青,结果钱秃子就把她占了,还逼着结了婚。”
张巧梅低声说:“刚才石美君说实话,估计也会嫁给钱秃子,可现在要怎么办?”
祝晓敏冷笑:“嫁给钱秃子,也等着从崖上跳下去?”
张巧梅无奈:“可是……可是生这样的事,她不嫁,以后在这里怎么呆?每天上工下工,都要去大队部,唾沫星子也把她淹死。”
陈旭东诧异:“明明是钱秃子做的恶事,为什么要骂她?”
祝晓敏冷淡的说:“这样的事情,一向是对女人苛刻。”
陈旭东不说话了,陆明峥却向她深望一眼,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出情绪。
隔了好一会儿,陈旭东才又低声说:“钱秃子就是一个火坑,不嫁给他才对,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是不是?”犹豫一下,终于直视陆明峥,“陆知青,你……能不能给她出个主意?”
邢庆生脸一沉:“陈知青,你不会也想让明峥背锅吧?”
“庆生!”陆明峥摆手阻止,沉吟一下,坦率的直视陈旭东,“我的建议,是她借着这件事,和大队部谈判,让大队部找卫生院开个证明,病退回城,这件事以后别再提。”
这件事生在村里,为了钱秃子,钱元飞也会把这件事尽量压下来,如果石美君能回城,城里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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