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二十分,江时愿回到花园酒店的顶层房间。
她猛地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瞬间将室内照得无比通透。
江时愿现马路对面的那条小食街,又恢复了往日繁华,仿佛从来不曾生过刺杀事件。
她回身把珍珠手袋,还有装着没吃完蝴蝶酥的点心盒子放到桌上,开始整理一会儿给方兰笙换药用的医疗物品。
而后,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昨晚换下来的那身沾染了血污的黑色洋装上。
即使在阳光下,也瞧不出衣服上有明显血迹。
江时愿这才明白,原主为什么偏爱黑色系的衣服。
黑色,是夜色中最好的伪装,便于隐匿行动。
而受伤染血后,血迹在黑色布料上也没那么明显,尤其是在血迹干涸之后,更不容易被现。
不过,总是穿一身黑,也怪沉闷的。
江时愿决定等得了空,就去找个手艺好的裁缝店,做几身颜色鲜亮些的衣服换着穿。
这时,门铃响了。
江时愿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下仪容仪表,而后透过猫眼确认是方兰笙本人,才打开了房门。
“早啊方老板,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哦!”
“早上好江小姐,那还不都是托了您的福!”
两人微笑着互相问候,语气熟稔,像一对认识多年的老友。
江时愿把方兰笙让进房间,两人也没多客套,直接进入正题。
拆纱布、消毒、清理伤口、上药……
江时愿的整套动作,十分专业而又干净利落。
末了,她又拿起一小瓶磺胺粉,准备撒在方兰笙的伤口上,预防伤口感染炎。
“江小姐,请等一下!”
一直低垂着眼眸的方兰笙,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他猛地偏过头,看向江时愿手中的小药瓶,双眼放光,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喜。
“这是……磺胺?”
那眼冒绿光的样子,跟陈清晏昨晚见到磺胺药粉时,简直如出一辙。
江时愿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别给我用,太浪费了!”方兰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语气急切。
“这么金贵的东西,连前线抗倭的战士们都紧缺,我这点小伤,根本用不上!”
“咱们完全可以节省下来,留给更需要的人!”
江时愿闻言,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是啊,红党同志们在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医疗条件何其艰苦。
很多时候,只是因为缺少消炎和止血药品,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江时愿暗暗誓,日后一定要竭尽全力,为他们筹备到更多更好的医疗物资!
而后,她调整了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放下手中的磺胺粉,定定地看着方兰笙的眼睛,语气温和却坚定。
“方老板,我知道你心系抗倭大业,忧国忧民,这份爱国情操实在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