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累了写烦了停下就是,福利院的老师从不会强制学生努力学习,必须拿到什么成绩,一切全看自觉。哪怕你上学了在学校里拿最后一名,只要不闹事,就是好孩子。当然,你要是愿意上进,他们也会鼓励支持。
张宁很快就烦了,洛平康倒是把自己的名字也学会了,仔仔细细的抄了好多遍,暂时还写不好,但是认识已经没有问题了。
看到他这样,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老老实实坐在身边,跟着写了几行才又放下。
祝霜降看着都惊了,又写了几个字给小男孩,并且告诉他怎么读,果然被复述了出来。她认真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语气郑重道:“少年,我看好你。”说着觉得不对,换了个称呼:“孩子,我看好你。”
洛平康原来迷茫的脸变黑了,他拍下祝霜降的手恼羞成怒的反驳:“我比你大,你才是孩子。”
祝霜降悻悻的说道:“是的,我也是孩子。”多少年梦回童年而不可得,她得珍惜。虽然她穿越前大四在读,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暂且没有中年人那种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般带着遗憾的感慨,但也知道大多数人对以前的人生是有遗憾的。
从没听过有谁能再来一次,谁都想再来一次。带着记忆穿越,想想未来真是满地机遇,到处是都是蓝海,还带着参考答案。不像三十年后,好多年轻人拿着高学历,却还要为毕业后的去向愁,要是遇到一个绝佳的机遇,竞争对手比大学校友都多。
见到她这样洛平康反而不好意思了,“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祝霜降:“没事,你已经很乖了。”
脸上的不好意思很快消失,洛平康不开心的对她说:“乖是大人对小孩说的,你比我小,不能说我乖。”说着两手比起了数字:“你四岁!我五岁!我比你大。”
祝霜降一脸受教:“好的,洛哥。”
洛平康一脸思索:“家里姓洛的太多了,你还是叫我康哥吧。”
“……好的,康哥。”
中午吃完饭没多久,祝霜降就听到外面有人再喊理师来了,孩子们排着队剪头,等排到祝霜降他们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了。
一楼的某间空教室里,孩子们前门进后门出,剪下来的碎已经装了一个尼龙袋,旁边靠着的扫把上也沾满了头。
理师抱着祝霜降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给她披上围布,“头这么长,你是今年新来的?”刷刷几下,长落在地上,然后按照型修剪,不过五分钟就剪完了,用一块海绵在她眼睛四周擦了擦,就扯掉了围布。
被抱下来的祝霜降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就剪好了?那她曾经在理店里一坐就四五十分钟的洗剪吹算什么。
哦,没有洗,也没有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型。
理师催了她一下,“出去吧。”
祝霜降拍着脸出去了,没有镜子,她也不知道脸上还沾了多少碎,才走出教室就感到冷风吹过脖子,凉飕飕的。虽然颜值下降十个百分点,可心情指数提升二十个百分点,毕竟长实在不好打理。
冬天的长是有保暖功能的,而现在这种保暖功能没有了,好在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季到了,春天也到了。
因为要上学,大孩子们还领到了学习用品和文具,几个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好像那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有,他们是没有的少部分。
不对?某些人有!一个女孩有些凶恶拦住三个孩子,“为什么你们有笔和本子?”这个女孩今年六岁了,不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却是个子最高的那个。
看到她这样,张宁害怕的往后挪了几步,洛平康不为所动,祝霜降两眼放光,牵着她的手问:“你要学写字吗?”
啊?女孩脸上凶恶的表情定格,看着祝霜降牵着她的手,语无伦次的重复了一遍:“写……学写字?”
祝霜降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另外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到她身边,两人并排着坐的极近。女孩坐立不安,像是凳子上长了钉子,却没有走开,她拿着塞到手上的铅笔,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样拿,食指中指和大拇指一起用力握笔,”祝霜降又教了一遍握笔的动作,让她跟着写一二三四。
女孩的声音有些闷,她指着上面的字说道:“这些是什么?”
“这是张宁和洛平康的名字,”祝霜降问:“你要写自己的名字吗?”
女孩期待的看着她:“我能写我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女孩脸上的期待散去,她低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祝霜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叫洛安雪,她是没有来处的。她也不像自己,心中早就对父母失望,又是成年人的心智。
她没有经历过父母,没有和他们相处过,只是在心底将他们描绘了很多遍。
“没关系,你的名字就很好听,我教你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