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日白婉清与孟斩敞开心扉聊天不一样,淮州孟斩的宅邸里正闹得人仰马翻。
“夫君,我父亲马上就要离开淮州了,我们怎么样也该去送送他啊!”柳菲菲自从知道自己的父亲辞了官后,就整日忧心忡忡,尤其是看到柳大人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当女儿的还是更心疼些的。
可方氏并不这样想,她看着柳菲菲因为柳大人丢了官,没少跟自己的儿子闹,就将柳菲菲和孟斩都叫到她的房里来了。
刚才那句话,就是柳菲菲在方氏的房里说的。
方氏听完皱了皱眉,倒是孟斩心里的确有愧,轻叹了声:“是该送的。”
可这下方氏却不乐意了,“菲菲、斩儿啊!你们现在怎么能去送柳大人啊!”
“若是你们去送,岂不是坐实了柳大人犯的过错,现在是我们主动辞官,这要是坐实了,岂不成了要被罢官。”
“这罢官和主动辞官说出去可不一样,更何况现在非议斩儿的人也多,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该避嫌才是。”
方氏自觉自己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却引来了柳菲菲的不满。
“婆母,你这话说的,就算现在是父亲主动辞官,但是哪个明眼人不知道,我父亲的年龄本就不大,还不是因为用了私权为夫君谋了职,才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现在他老人家走,我们作为女儿女婿的怎可不送。”柳菲菲大着肚子,话说得却一点都不软。
方氏早就看柳菲菲不顺眼了,要知道他们在淮州这段日子,柳菲菲凭借着柳大人的宠爱和肚子里的孩子,从来没有把方氏放在眼里过,更别说像白婉清那样处处体贴,事事周到了。
“那你的意思还是,你爹地官是因为我家斩儿才丢的?”方氏可不会让柳菲菲随便把这个罪名安在孟斩的身上。
不然以后斩儿非但不能再借助岳家的势力更进一步,反而还会被柳大人的事牵连,这要是挡了未来的路,还指不定谁更亏呢。
柳菲菲没有立刻回答,她望向自己的夫君,可这个时候孟斩心里也在考量,毕竟他觉得母亲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柳菲菲有些失望,随即道:“我父亲在朝为官十几载,虽说没有什么过人的功绩在,但也算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明。”
“就连这次御史台来查父亲,也不过是查到了父亲以私权给夫君谋了一个私职这样的一个错误,母亲,你说,这要是说不是因为夫君丢的官,那又是为什么?”
方氏听罢一噎,看向自己的儿子。
“柳氏,你现在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你父亲告知你的话而已,具体是何原因丢的官,这外人谁能知道的清楚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岳家清正廉明,刚正不阿,可实际上,咱们来了淮州也有一段日子了”
“这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呢。”
柳菲菲震惊,直指方氏,“你血口喷人!”
随后又望向夫君孟斩,“夫君,难道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孟斩没有说话,柳菲菲挺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孟斩,我就问你,你到底同不同我去送父亲出城。”
孟斩想了片刻,没有说话,而方氏却强硬说道:“不去!”
柳菲菲看向孟斩,孟斩略微顿了一下,说道:“菲菲!你别闹了,母亲说得对,现在我们去送岳父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
“不光是对我不好,对岳父也同样不好。”
柳菲菲却不认同,“哪里不好?女儿女婿送父亲离开,这本就是本分,怎么到你们母子口中,却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夫君,现在我父亲落了难,难道你忘了,当初你上京赶考的时候,是谁愿意点拨你,又是谁在你榜之后,为你四处奔走,谋求职位的。”
孟斩抿着唇不说话,但是柳菲菲却不依不饶道:“你以为你现在装乌龟王八缩着头,别人就不知道了?”
“是我的父亲,是你的岳丈,你怎么能现在翻脸不认人。”
柳菲菲越骂越难听,方氏和孟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堪,直到孟斩再忍无可忍道:“柳氏,你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现在你已经不是知府千金了。”
柳菲菲闻言一噎,方氏更是气愤的抖着手道:“没错,柳氏,你的父亲没了官身,你以为你还是知府千金?”
“还说什么为我儿奔走,当初还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那官位不也是你执意送给我儿的吗?怎么现在说起来,倒是我们从你们柳家求来的呢?”
柳菲菲感觉血液停滞,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更不敢相信她用家族换来的今生挚爱这时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她扶着肚子问孟斩,“是我求你的?孟斩,你说说,当初是我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