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怒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李嫤站在原地。
她从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同李书,父女二人虽然也谈不上多亲密,可是却也从没有受过李书的训斥。
今日,却一连受了两次……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李嫤匆忙抬眼一望,只觉得底下那些仆妇们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嘲笑,顿时更觉得委屈不已。
她咬牙瞪着李妧,低声吼道:“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李氏阿妧,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李妧丝毫不惧,以手掩口,惊讶的道:“这么多人……不都是阿姐带过来的吗?与我何干?”
“你!”李嫤气得直咬牙。
李妧这边却开始下起了逐客令:“若是没有别的事儿……阿妧这里寒酸,也不适合招待阿姐,还是请阿姐先回吧?”
李嫤刚刚才丢了脸面,这会儿又被她看不起的李妧下了逐客令,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便想也没想的便脱口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赶我走?”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李妧一眼,眼里的恶毒遮掩不住,故意提高了声音,刻薄道:“一个小妇养的下贱坯子,也敢来下我的脸面?”
李妧听了这话,看向李嫤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凌厉,立刻又恢复如常,也学着李嫤,大声却饱含委屈的道:“怎么,难道阿姐就为了羞辱阿妧、同阿妧置气,连父亲的话也不听了,你敢不顾父亲的脸面跟李府的名声?”
她稍微侧了侧身子,这样一来,外边的人便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离得近的李嫤,可以看到她脸上露出那嘲讽的笑意,还有她那充满挑衅的眼神。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阿姐,就算我房里有人又如何?你敢进去吗?”
话音一落,还伴随着轻声的浅笑,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简直是刺耳无比!
李嫤把她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高气傲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何况还是被在她看来十分低贱的李妧嘲讽,原本心中七分的怒火,顿时便高涨到了十分,想也没有想的便叫道:“我不敢?我怎么不敢?”
说罢,朝着她带来的仆妇们一挥手,斥骂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听到我刚刚说话?进去给我搜!”
底下的仆妇们面面相觑,虽然她是下了令不错,可是刚刚郎主还说了不准再闹腾了,若是还要把事情闹大,只怕……
有个胆子大些的仆妇连忙上前,凑到李嫤耳边道:“女郎,这只怕不妥。要是再闹,只怕郎主要不高兴……”
李嫤心里略微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对面李妧那略带嘲讽和挑衅的笑意,顿时便把这点儿犹豫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同时心里又认定,李妧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她一直阻挠自己去搜查,难道不是心里有鬼?父亲也是被李妧给哄骗了,等她把那野男人从李妧房中揪出来,父亲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打定主意,她狠狠的拍了一下那劝她的仆妇,斥骂道:“怕什么?我说给我搜!不听我的话,你瞧你们哪个能有好果子吃!”
那仆妇被她这一打,登时便不敢说话了。其他几个想到平日里李嫤的作风,更是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忙都一拥而上,便往李妧的房里冲。
此时李妧面上的神色亦是早就换成了惊慌失措,一边伸手去拦,一边叫道:“住手、住手!你们要做什么?难道连父亲的话都没有用了不成?”
文碧见状,也勇敢的挺身上前,竭力要去拦人,嘴里还念叨着:“没有王法了!你们真的这样大胆!”
然而这主仆二人都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拦得住呢?
慌乱中,李妧更是不知道被哪个仆妇给推了一把,不受控制的、跌撞着往后退。
文碧见状,更是生气,还要上前同她们理论,却感觉到有一只小手在后头狠狠的拽了她一把,她疑惑的一回头,只见李妧正悄悄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多年相处的默契,文碧也不再阻拦那些如狼似虎的仆妇们。
她悄悄的退下,却见踉跄着往后倒的李妧似乎是站立不住了似的倒在了地上,文碧忙要去扶她,便听见耳边传来两个字——快哭!
文碧霎时心领神会,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委屈的道:“阿妧,阿妧你没事儿吧?呜呜呜,你们怎么敢的呀?郎主的话都不听了,还敢出手伤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李妧倒在地上,看起来霎是可怜,亦凄厉的对着李嫤哭道:“阿姐,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我,便什么都不顾了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笑话?等我把人揪出来,让人看笑话的只会是你!”李嫤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看着面前的李妧跌倒在地的惨状,心中升起一丝快感。
“人多嘴杂,阿姐这般行事,到时候这事儿传出去,难道就不怕落下……”
“落下什么?”还不等李妧说完,李嫤便蛮横的打断她。
然后抬眼,看了看院子外头挤满了那些看热闹的仆妇们,不屑的道:“一群卑贱的贱仆,要不是我李府收留她们,只怕早就不知道在哪里饿死了!敢嚼我的舌根子?我要她的命!”
李嫤说完,看着那群仆妇,面上还毫不遮掩的露出嫌弃的神情。
她只图快意,却不想,听了她的话,众仆妇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快来。
她们的身份确实低贱,可是这个时代,哪里有容得她们选择的时候呢?再者说,就是身份再低贱,也不代表她们没有尊严,可以随意这样辱骂吧?!
李妧抬眼望去,果见院门口挤在最前头的几个仆妇,其中一两个,在听到李嫤的话后,面上都划过一丝怨恨,便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李嫤却毫无所觉,耀武扬威的指挥着她带来的仆妇们,在李妧的卧房里翻找着。
这院子原本便又破又小,卧房又能有多大?没多大会儿功夫,屋里便被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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