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虽心有不甘,但一想家中那白花花的银子也就释怀了。
“请姑娘恕罪,侯爷交代奴婢只伺候您一个,怕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见那姑娘静默不语,只近前道,“如今姑娘正值侯爷宠爱,便是天上月也是要得的,何不求求侯爷?”
她一股热心肠,再看那玉一般的人儿,又闷头不说话了。
女府医心道,原这平宁侯的新宠,竟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
纵然有那些婆子婢女们的劝阻,但好歹沈卿司还并没有把她关在这一方,她坚持出去,众人也无法了。
她又何曾是个愚笨的?走到如今不过是没有选择。
拿出新晋得宠的架子出来,只让与自己相熟的红袖同行。
仆人房里榻上的余妈面容浮红,呼吸有条不紊,终于不是苍白残败的模样。
只是沉沉的睡着。
“姑娘放心,余妈已经服了侯爷方子上的药睡下了,大夫说,且得睡上三个时辰才能补些气力呢。”
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回着话,说着还把沏好的茶递给桑无忧。
“是哪里来的大夫?”
那小丫鬟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不曾知道底细,但看那大夫行医做派与谈吐十分有理,倒像是。。。从宫里来的太医。”
说完,还从怀中拿出一瓶熔墨葫芦的药瓶递给她,“大夫临去前还吩咐奴婢,余妈醒来后伺候服用三颗,往后一日三颗饭后服用,说是做固本培元之效。”
她点点头,环视一圈这陋室,竟发觉破了好久的窗柩与房顶都已被人修补好了,就连余妈榻上之物一应都是新的全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鬟红彤彤的一张小脸笑的可爱亲切,“奴婢碧果。”
“照顾余妈的有几人?叫来我瞧瞧。”
碧果忙出门将外面的两个婆子两个小厮都唤进来,“回姑娘,是我们五个伺候着。”
桑无忧瞧着几个人都是老实可靠的,并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又一一问了底细与过往,心才缓缓放下些。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只是碧果的家世可怜些。
她原是京官九品的私生女,本就不受待见,从小在府邸就受了不少的苦,父亲下狱全家也都散的散、完的完,主母无德,散前竟还将她卖给人牙子,卷钱走了。
碧果虽说不幸,可到底总算上天不弃,被侯府看中买来做了个杂役丫鬟,若是卖到窑子去,恐怕又是个破席子裹尸。
“大家不必如此拘禁,我也只是个奴婢罢了。”
桑无忧起身,一一扶起众人,几人犹如受惊的鸟儿般忙道不可不可,见状桑无忧也没有再强迫什么,只将自己带来的赏钱一一分了二两,又让众人好好帮着照顾余妈。
待众人都去了,桑无忧走到余妈的塌前,握着她温暖依旧的手,大滴大滴的沉默落着泪。
连声音从不敢出。
只咬着唇,太过用力已经咬破了,她却不知疼痛,只定定的看着余妈。
听着她绵长安定的呼吸,心中的那块堵塞锥痛的巨石终于落地。
只要余妈能活下来,那她做的一切,都值了。
她抹一抹眼泪,在余妈的塌前守了不知多久,只见日头西沉婉月浮出,余妈仍睡着,外头响起婆子催促之音,她绽个似舍似得的笑,才依依不舍的推门出去。
行至半路,忽听后面有人叫她。
“姑娘,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