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偏偏要找裴溢之,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故意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紧紧咬着下唇,泪水无声地灌入双耳,直到咬破嘴唇血味弥散在口腔。
裴溢之,可以算得上我待在傅延敬身边后,唯一感受过的温暖。
刚被接进傅宅后,我仍保持着在音乐学院上学时的习惯,每天都会早起练琴。
然而傅延敬却以夏如萱并不会弹钢琴为由,砸烂了我的钢琴。
那是我唯一一次与傅延敬争辩,没有自由、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是音乐给了我慰藉,而那架钢琴,是我自己通过日夜颠倒地参加比赛拿奖、积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下的。
结果第二天,傅延敬就带来了温武,说既然我不听他的话,就让我父亲亲自来教育我。
看着眼前猥琐笑着、满脸横肉的赌徒父亲,我想到从小到大被毒打的经历,吓软了脚。
当傅延敬关紧房门让我和温武独处时,那个男人就抽掉皮带,掂在手里,一步一唾骂地朝我走来。
皮带一鞭鞭抽在我身上,我惊恐地哭喊求饶,可门外的看守人依旧不为所动。
忽然外面响起几声争执,随后门被踹开。
“大叔,哪有你这样对自己亲生女儿的。”裴溢之手插在兜,轻蔑道。
赶走了温武,裴溢之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浑身酸痛,额头仍是没有退烧的滚烫。
我艰难支起身,将手机充上电,刚一开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就蹦出来,全是昨晚傅延敬打的。
我哑然惨笑,做夏如萱的替身不过就是床伴加助理,无论傅延敬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得立马出现。
刚吞下感冒药,我无聊地刷起朋友圈,才发现傅延敬圈子内的一帮朋友,都在庆祝什么。
原来是夏如萱顺利完成学业,准备回国了。
其中一人贴了一张合照,是他们那群朋友站在大学校园的草坪上的合照,最中间是傅延敬搂着一个明艳的女人。
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青春洋溢,大好前程,被爱环绕,是我奢求不来的明亮人生,我不禁点了一个赞。
然而下一秒铃声就匆匆响起。
刚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问:“看到夏如萱才是被我们捧在手心的朋友,才是傅哥最心爱的女人,怎么,你嫉妒了?”我听出声音,是傅延敬很要好的一个哥们。
“不敢。”我低着头,小声地说。
“哼,山里出来的乡巴佬,还妄想攀上傅哥这根高枝一跃成凤凰?做白日梦去吧!要不是傅哥,你怎么会上得了音乐学院,怎么能穿你根本没听过的大牌衣服,住你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认清现实吧,傅哥只当你是个替身,根本就不爱你。”
“嗯,我知道。”
其实不需要他的提醒,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们那群少爷千金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夏如萱又是最受疼爱的那个。他们怕的不过是我会趁着待在傅延敬身边的日子,借机勾引他。
可他们不明白,傅延敬有多爱夏如萱,就有多厌恶我。他一边拿我来填补夏如萱离开后内心的空缺,一边嫌怨低贱的我是对夏如萱的亵渎。
我想起夏如萱刚出国两个月时,傅延敬因为过度思念而喝醉了,第一次将我喊来他家。
他像是一头禽兽,毫不顾忌那是我的初次,残暴地发泄着欲望。
不允许我哭出声,因为我的声音和夏如萱不像。
他从背后死死咬住我的肩头,牙齿深陷进肉里,不顾我痛苦地挣扎,声音里满是怨恨嫌恶:“你这种肮脏低贱的人,怎么敢替代夏如萱的。”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傅延敬有严重胃病,所以从住进傅家开始,我就开始照顾傅延敬饮食,上网学了很多营养搭配、保养汤,在悉心照料下,傅延敬的胃病很少再犯了。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喂,替身小姐,夏如萱回国了你知道吗,傅哥让你赶紧来一趟。”紧跟着一间私人会所地址。
夏如萱回国了?
我攥紧手机,有些晃神。
三年了,我终于可以离开了吗?